第15章 长舌妇
十五章长舌妇
御药堂二楼设了几间雅致的雅室，备着招待贵客之用。
魏清辰和楚明熙遥遥对坐在桌案两端，薏宁端了热茶进来两头摆好，见小姐没有别的吩咐，自觉的出去了。
面街的雕花窗敞开着，冬日的阳光不经意间洒了一地。魏清辰还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楚明熙理了理腰饰上的丝绦，淡问道：“不知世子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魏清辰眨了下眼睛，长身而立，又是一揖到地，末了抬头道：“当年楚小姐援手相救，我不告而别，是我之过。今日特来谢谢小姐大恩。”
楚明熙并不推辞，点头道：“好。你已经谢过了，就请回吧。”
魏清辰一愣，就这样？她还等着楚明熙问她当年为什么走，甚至问她为什么隐瞒身份呢。
无论是哪一重身份，只要她问，她就如实告诉她。
可是楚明熙一句话就下了逐客令！她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桌案上还冒着热烟的茶。
那眼神过于无辜，楚明熙差点儿掌不住笑出来，可想到这位世子爷的来意，刚刚弯起的嘴角又抿成了淡漠的弧度。
“嗯……其实还有一件事。”
楚明熙没接话，只略抬着眸望她。
眸子里干干净净，清澈如溪。
魏清辰忽然明白了，她从没想过要答应她。无论她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侯府世子，也无论她记不记得三年前北域的偶然相遇。
所谓“故人”，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去年秋天，我曾与父亲到府上，提过亲。”她有些磕绊的把这一句话说了出来，续而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回望住眼前人：“我曾到贵府提亲，希望你能下嫁于我。”
“哦？下嫁？那倒不是。是我不欲高攀。”楚明熙看她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想着这般也好，彼此分说明白，不要再有什么牵涉，“世子若没有其它事，便请回吧。今日御药堂启礼，我实在分//身//乏//术，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世子恕罪。”
“我有事。”魏清辰上前一步。
“您请说。”楚明熙已经想往外走了。
“我今日还是来提亲的。”
楚明熙诧异的回身：“什么？”
“当然，当然不是这般……我的意思是，我父亲今日又到府上去了，还请了恒郡王给我保媒。我是想来和你说，是我自己想娶你，楚小姐，你可以嫁给我吗？”
楚明熙给她气笑了，高门子弟都是这般自以为是的吗？她微微抬起下巴，眼里不禁带出睥睨之色：“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嫁给你？”
“我……”
楚明熙走近一步，离她约有一臂的距离，声音压得低了些：“是凭你世子爷的家世，还是凭你一个女子的身份？”
她的眸光冰冷，与三年前她毫无芥蒂的救她于垂危之时简直判若两人。
可还是，一样的美丽。
魏清辰不知不觉看得痴了。
见她无话，楚明熙只当她被自己的言语所慑，冷笑了一下，转身便走。
“就凭我世子的家世！”
她刚举步，魏清辰便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又跟上前，几乎走到了她的身边，嗓音也一般压了下来，耳语道：“也凭我女子的身份。”
楚明熙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知道你不稀罕我这世子身份，可是有这身份在，我可保无人敢再欺凌于你。这世间对女子总是苛刻，你若与旁人成亲，往后再要打理御药堂，怕是会有诸多不便。”魏清辰站直了身子，坦诚布公的道：“而我很清楚，身为女子的不易。你若与我成亲，我不会干涉你御药堂的任何事，我爹娘通情达理，我也会与他们说好，你今日如何，往后便也如何。”
楚明熙侧过身，看她坦坦荡荡的眼。半晌，她轻笑了一下，道：“所以你这是在报恩？”
“我……”魏清辰习惯性的眨了下眼睛，她想说并不全是为了报恩，更多的，是不愿看她被世人误解，被流言所伤。
可是楚明熙太高傲了，哪里容得下旁人的同情。
楚明熙点了点头：“世子爷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魏清辰扬声追问：“我这般作为，不好么？”
“谁说我执掌御药堂就一定要择一人成亲？我这一生只与药香为伴，岂不更好。世子爷请吧。”
她说罢，转身举步，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
敞着的窗户恰恰引来一阵风，拂起她盈袖的香气，宛如一支寒梅，凌霜傲放在魏清辰的眼里。
魏杰武牵着一匹马，在青莲长街的转角处不住的张望。他已等了小半个时辰，眼看日头都移到树梢了，还没见着要等的人。
时令尚在年节，长街上人来人往，马轿纷纷，他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唯恐一个不留神，误了母亲派给他的差事，回头娘又要数落他。
是的，他的母亲和娘亲，并非同一个人。他的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今上的姐姐，本朝的大长公主。他的娘亲佟氏，只是大将军府的侧夫人。
好在父亲秉正，母亲待他虽不至视如己出，但也甚好，这回难得派了他这么个事儿，横竖都得办好咯。
正胡思乱想间，前头终于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等那人走近，魏杰武一把拽住她，跺脚道：“我的二哥诶！你可回来了，我等得都冻僵了！”
魏清辰垂着头，全身上下都写着不愉快。
魏杰武个没眼色的，还咋呼道：“你上哪儿去了！父亲老早就回来了，从楚府回来了。你猜怎么着！”
“替我提亲又被拒了呗。”魏清辰踢开脚边一粒小石子，石子飞到墙上，“哒”的一下又弹开。
“你知道啦？”看她一径要走，魏杰武忙拉住她：“噢！我懂了，你路上听闻了吧，我也是，一路过来都听到旁人说，诶呀，楚家又把靖远侯府给拒啦！这世子爷真是个痴情种，楚大小姐怎的就看不上呢。”
他年纪小，拿腔拿调学得绘声绘色，边说边笑出声来。魏清辰黑着脸推开他的手。
魏杰武一把拽着她，自作聪明的安慰：“唉，二哥，你别伤心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往后咱们跟着父亲上阵杀敌立军功，得了功名，满京城的世家小姐还不是随你挑。”
“好啦。我没伤心。”魏清辰指着那高头骏马，“你这是上哪儿去？”
“我不上哪儿。我专程在这儿等你，等得天都要黑了。”
“等我做什么？”
“给你送马呀。还送信。”魏杰武牵过马，把马缰往她手里塞，总算可以把差事办好了，“父亲从楚府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他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这回还带上了表舅舅的脸面，父亲拿了军棍，说等你回来非得打死你不可。”
想起父亲的棍棒伺候，魏清辰心里哆嗦了一下，可这匹马……她哭笑不得的问：“所以你给我牵了马来？你是让我躲哪儿去呀？”
“母亲说了，你赶紧往宫里去，她让棋姑姑给太后娘娘带了信，就说是太后娘娘想外孙儿了，一早要你进宫的。父亲正在气头上，你去避一避，这阵子别回来了。母亲说你要陪外祖母过上元节。”
“啊？”魏清辰心塞：“那太后她老人家岂不是就知道了。”
“知道啥？哦，你又被楚家拒婚的事呀。嗐~~”魏杰武无所谓的摆摆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后娘娘能不知道吗？你别瞎担心了，宫里肯定都传遍了。”
魏清辰：“……”
苍天在上，赶紧来个神仙把我这长舌妇一般的弟弟给收了吧！！
魏清辰骑了马，赶在宫门下钥前进了宫。
原本她是外男，不当在宫里留宿，奈何太后娘娘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自小常在宫里来往，寿康宫的亭台楼阁她走得跟自家园子一般熟，明诚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皇帝都不做声了，其他人就更没立场发话了。
进了寿康宫，殿中的宫女早得了消息，引着她到玉泉楼。太后刘氏正坐在那儿听几个丫头说些逗趣的话，见她进来便伸出手。魏清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起身时才把手递进刘太后的手里。
“怎的比上回见着时又瘦了？你娘亲都不给你饭吃么？”刘太后拉着她的手左瞧右瞧。
少年人心旺，又是骑马进的宫，纤细的手掌暖乎乎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我长高了，看着瘦，其实壮实呢。外祖母您看。”她说着将刘太后的收拉到胳膊上，握了握拳头。
刘太后哈哈大笑，赏脸的捏了一下她胳膊。
老人家许久没这么开心了，伺候她的下人们看着都欢喜，纷纷说着小世子的诸般好。
御膳房送了点心过来，掌事宫女芳姑姑接了递到桌上，笑看着魏清辰：“太后听说世子爷今儿个进宫，赶早儿御厨给备下的，世子爷瞧瞧，可得你心意否？”
魏清辰听说，忙接过巾布净了手，站在桌边掀开了食盒。只见里边摆了三只邢窑小碟子，一只盛的是水晶龙凤糕，一只盛着花折鹅糕，还有一只，盛的是浇了奶酪的鲜红樱桃。
这几样都是她幼时最爱吃的御贡小食，长大后反而用得少了，难为太后老人家一直都还记着。
“外祖母……”魏清辰的鼻子微微一酸，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找到了归家的依凭，她单膝跪在刘太后身旁，将脸蛋埋在太后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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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药堂二楼设了几间雅致的雅室，备着招待贵客之用。
魏清辰和楚明熙遥遥对坐在桌案两端，薏宁端了热茶进来两头摆好，见小姐没有别的吩咐，自觉的出去了。
面街的雕花窗敞开着，冬日的阳光不经意间洒了一地。魏清辰还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楚明熙理了理腰饰上的丝绦，淡问道：“不知世子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魏清辰眨了下眼睛，长身而立，又是一揖到地，末了抬头道：“当年楚小姐援手相救，我不告而别，是我之过。今日特来谢谢小姐大恩。”
楚明熙并不推辞，点头道：“好。你已经谢过了，就请回吧。”
魏清辰一愣，就这样？她还等着楚明熙问她当年为什么走，甚至问她为什么隐瞒身份呢。
无论是哪一重身份，只要她问，她就如实告诉她。
可是楚明熙一句话就下了逐客令！她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桌案上还冒着热烟的茶。
那眼神过于无辜，楚明熙差点儿掌不住笑出来，可想到这位世子爷的来意，刚刚弯起的嘴角又抿成了淡漠的弧度。
“嗯……其实还有一件事。”
楚明熙没接话，只略抬着眸望她。
眸子里干干净净，清澈如溪。
魏清辰忽然明白了，她从没想过要答应她。无论她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侯府世子，也无论她记不记得三年前北域的偶然相遇。
所谓“故人”，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去年秋天，我曾与父亲到府上，提过亲。”她有些磕绊的把这一句话说了出来，续而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回望住眼前人：“我曾到贵府提亲，希望你能下嫁于我。”
“哦？下嫁？那倒不是。是我不欲高攀。”楚明熙看她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想着这般也好，彼此分说明白，不要再有什么牵涉，“世子若没有其它事，便请回吧。今日御药堂启礼，我实在分//身//乏//术，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世子恕罪。”
“我有事。”魏清辰上前一步。
“您请说。”楚明熙已经想往外走了。
“我今日还是来提亲的。”
楚明熙诧异的回身：“什么？”
“当然，当然不是这般……我的意思是，我父亲今日又到府上去了，还请了恒郡王给我保媒。我是想来和你说，是我自己想娶你，楚小姐，你可以嫁给我吗？”
楚明熙给她气笑了，高门子弟都是这般自以为是的吗？她微微抬起下巴，眼里不禁带出睥睨之色：“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嫁给你？”
“我……”
楚明熙走近一步，离她约有一臂的距离，声音压得低了些：“是凭你世子爷的家世，还是凭你一个女子的身份？”
她的眸光冰冷，与三年前她毫无芥蒂的救她于垂危之时简直判若两人。
可还是，一样的美丽。
魏清辰不知不觉看得痴了。
见她无话，楚明熙只当她被自己的言语所慑，冷笑了一下，转身便走。
“就凭我世子的家世！”
她刚举步，魏清辰便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又跟上前，几乎走到了她的身边，嗓音也一般压了下来，耳语道：“也凭我女子的身份。”
楚明熙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知道你不稀罕我这世子身份，可是有这身份在，我可保无人敢再欺凌于你。这世间对女子总是苛刻，你若与旁人成亲，往后再要打理御药堂，怕是会有诸多不便。”魏清辰站直了身子，坦诚布公的道：“而我很清楚，身为女子的不易。你若与我成亲，我不会干涉你御药堂的任何事，我爹娘通情达理，我也会与他们说好，你今日如何，往后便也如何。”
楚明熙侧过身，看她坦坦荡荡的眼。半晌，她轻笑了一下，道：“所以你这是在报恩？”
“我……”魏清辰习惯性的眨了下眼睛，她想说并不全是为了报恩，更多的，是不愿看她被世人误解，被流言所伤。
可是楚明熙太高傲了，哪里容得下旁人的同情。
楚明熙点了点头：“世子爷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魏清辰扬声追问：“我这般作为，不好么？”
“谁说我执掌御药堂就一定要择一人成亲？我这一生只与药香为伴，岂不更好。世子爷请吧。”
她说罢，转身举步，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
敞着的窗户恰恰引来一阵风，拂起她盈袖的香气，宛如一支寒梅，凌霜傲放在魏清辰的眼里。
魏杰武牵着一匹马，在青莲长街的转角处不住的张望。他已等了小半个时辰，眼看日头都移到树梢了，还没见着要等的人。
时令尚在年节，长街上人来人往，马轿纷纷，他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唯恐一个不留神，误了母亲派给他的差事，回头娘又要数落他。
是的，他的母亲和娘亲，并非同一个人。他的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今上的姐姐，本朝的大长公主。他的娘亲佟氏，只是大将军府的侧夫人。
好在父亲秉正，母亲待他虽不至视如己出，但也甚好，这回难得派了他这么个事儿，横竖都得办好咯。
正胡思乱想间，前头终于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等那人走近，魏杰武一把拽住她，跺脚道：“我的二哥诶！你可回来了，我等得都冻僵了！”
魏清辰垂着头，全身上下都写着不愉快。
魏杰武个没眼色的，还咋呼道：“你上哪儿去了！父亲老早就回来了，从楚府回来了。你猜怎么着！”
“替我提亲又被拒了呗。”魏清辰踢开脚边一粒小石子，石子飞到墙上，“哒”的一下又弹开。
“你知道啦？”看她一径要走，魏杰武忙拉住她：“噢！我懂了，你路上听闻了吧，我也是，一路过来都听到旁人说，诶呀，楚家又把靖远侯府给拒啦！这世子爷真是个痴情种，楚大小姐怎的就看不上呢。”
他年纪小，拿腔拿调学得绘声绘色，边说边笑出声来。魏清辰黑着脸推开他的手。
魏杰武一把拽着她，自作聪明的安慰：“唉，二哥，你别伤心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往后咱们跟着父亲上阵杀敌立军功，得了功名，满京城的世家小姐还不是随你挑。”
“好啦。我没伤心。”魏清辰指着那高头骏马，“你这是上哪儿去？”
“我不上哪儿。我专程在这儿等你，等得天都要黑了。”
“等我做什么？”
“给你送马呀。还送信。”魏杰武牵过马，把马缰往她手里塞，总算可以把差事办好了，“父亲从楚府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他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这回还带上了表舅舅的脸面，父亲拿了军棍，说等你回来非得打死你不可。”
想起父亲的棍棒伺候，魏清辰心里哆嗦了一下，可这匹马……她哭笑不得的问：“所以你给我牵了马来？你是让我躲哪儿去呀？”
“母亲说了，你赶紧往宫里去，她让棋姑姑给太后娘娘带了信，就说是太后娘娘想外孙儿了，一早要你进宫的。父亲正在气头上，你去避一避，这阵子别回来了。母亲说你要陪外祖母过上元节。”
“啊？”魏清辰心塞：“那太后她老人家岂不是就知道了。”
“知道啥？哦，你又被楚家拒婚的事呀。嗐~~”魏杰武无所谓的摆摆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后娘娘能不知道吗？你别瞎担心了，宫里肯定都传遍了。”
魏清辰：“……”
苍天在上，赶紧来个神仙把我这长舌妇一般的弟弟给收了吧！！
魏清辰骑了马，赶在宫门下钥前进了宫。
原本她是外男，不当在宫里留宿，奈何太后娘娘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自小常在宫里来往，寿康宫的亭台楼阁她走得跟自家园子一般熟，明诚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皇帝都不做声了，其他人就更没立场发话了。
进了寿康宫，殿中的宫女早得了消息，引着她到玉泉楼。太后刘氏正坐在那儿听几个丫头说些逗趣的话，见她进来便伸出手。魏清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起身时才把手递进刘太后的手里。
“怎的比上回见着时又瘦了？你娘亲都不给你饭吃么？”刘太后拉着她的手左瞧右瞧。
少年人心旺，又是骑马进的宫，纤细的手掌暖乎乎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我长高了，看着瘦，其实壮实呢。外祖母您看。”她说着将刘太后的收拉到胳膊上，握了握拳头。
刘太后哈哈大笑，赏脸的捏了一下她胳膊。
老人家许久没这么开心了，伺候她的下人们看着都欢喜，纷纷说着小世子的诸般好。
御膳房送了点心过来，掌事宫女芳姑姑接了递到桌上，笑看着魏清辰：“太后听说世子爷今儿个进宫，赶早儿御厨给备下的，世子爷瞧瞧，可得你心意否？”
魏清辰听说，忙接过巾布净了手，站在桌边掀开了食盒。只见里边摆了三只邢窑小碟子，一只盛的是水晶龙凤糕，一只盛着花折鹅糕，还有一只，盛的是浇了奶酪的鲜红樱桃。
这几样都是她幼时最爱吃的御贡小食，长大后反而用得少了，难为太后老人家一直都还记着。
“外祖母……”魏清辰的鼻子微微一酸，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找到了归家的依凭，她单膝跪在刘太后身旁，将脸蛋埋在太后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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