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君臣对话（上）
啊云顿可汗坐在自己的大帐中休息，从帐外进来一人，说道：“可汗，大军已经撤回来了。”
啊云顿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啊云顿最近很烦躁。因为根据草原王庭内部的谍子的情报显示，他们在草原王庭内部发现了一些尸体，这本来应该是最为正常的事情，草原上有狼，有流民，死人很正常。
可是死的那些人不正常，他们不应该死在，至少不应该死在这里。他们是王帐骑兵最精锐的那一批，是整个草原里最精锐的那一部分人，可是他们就死在了草原王庭，而且那么多人死的很安静，一群三品武夫就像是大雪一样，毫无声息地落在了草原上。
至于那个为首，死相比较惨烈的的两个人，一个是个二品武夫。一个二品武夫要比一个部落更加重要，这就相当于在草原王庭的领地里，死了一个部落的草原王帐的人，这如何叫草原王帐那边的人对草原王庭这边的人放心。
而另一个身上没有多少气息波动，却穿着一身名贵盔甲的人，啊云顿一开始不知道他是何人，王帐那边的贵族子弟都是如此，带着一大队的人，穿着着名贵的盔甲。
只是啊云顿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他掀开那人的衣物，在那人的胸口上探寻着，尽管那人死的时间很久，身体已经有些发臭，啊云顿看见了他要看，却不想看到的东西，那个图腾。那个每个草原王族在出生后，都会纹在心口的图腾——苍鹰御虎图。
啊云顿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那个自己父汗也可素可汗的弟弟，喀尔钦可汗。那个不学无术，却偏偏喜欢冒险的小可汗。
当时的啊云顿像是被雷击一样，对于他来说，喀尔钦可不只只是他的小叔叔，更是草原王帐的下一代领袖，也就是下一代草原王帐的可汗。
也可素的那些儿子不像是也可素一样，委曲求全于草原教廷，他们都留在了草原南部，重新建立起了草原王庭，重新浇筑了草原王族的荣耀。
而也可素想要他们的成果，他们没有同意，所以也就造成了草原联盟现在这种合而不散，散而不合的状态。
而保持着这一状态的人，就是喀尔钦，喀尔钦是和也可素同一辈分的，所以他也受封了可汗，而他这个可汗，就是未来也可素的继任者，未来的草原王帐可汗。
啊云顿没想到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局面，这样的局面既是好的，也是坏的。好的是，草原或许能够在不久之后统一，怀的是，这件事情，不可能被完善地解决。
对于草原王帐来说，喀尔钦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他这个人却有着极高的身份地位，他是也可素的继任者，下一任草原王帐可汗。而且他也是草原大祭司的继承者，他本来是会成为草原联盟的骄子的，可是他死了，死在了草原王庭。
哪怕他们知道不是草原王庭的人杀的人，可是那有如何，他们在意的不是谁杀的，他们在意的就是人死在了哪里。人死了，没那么重要了，但是他死后的价值还是在那里的，他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双方打仗的借口，这或许会造成草原联盟的衰弱，但是事情解决之后，草原联盟的重生还是会出现的。大临那边的老话说得很好，不破不立。
啊云顿知道这是草原联盟的大事，是草原联盟能不能够在他手里统一的大事。如果草原联盟能够统一的话，他绝对会一洗草原联盟多年来的耻辱，会让草原联盟重新变成雄居于北方的苍鹰。
啊云顿不打建昌关，因为草原联盟没有太多的东西要准备，就算要准备的话，也要看看草原王帐那边的态度。他已经放出去了消息，说是有草原王帐的贵族死在了草原王庭，而是具体是谁，他没有说，如果这种东西还说的太过于具体的话，那么就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了。
啊云顿想要让草原王帐的人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又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是他让他们知道的。
啊云顿不想解释，啊云顿想要欲盖弥彰，想要让他们以为是自己杀的他们，他想要草原王帐的人和自己开战，他想要草原联盟统一。
当然也是等着雪的到来，好解决民愤，这场战事大临有问题，虽然他们覆灭了卢阳军，可是他们也损失了雅儿鲁部。打仗就是这种东西，自己方的胜利是胜利，却不如自己方的耻辱，草原王庭的人看见了草原王庭的胜利，但是他们更在意的还是耻辱。
大临屠了他们一个部落，他们要屠大临一座城。如果为了不消除民愤，啊云顿打算让他们在打完这场仗后，直接返回草原王庭。
钱俊在城头站了一夜，在大雪纷飞里，看着远处，一言不发。钱俊知道，如果没有这场大雪，草原王庭可能会继续围下去，围到什么时候不一定，但是会继续围下去，因为草原那边的民众要比大临这边的民众更加在意那些事情，更加在意于尊严。
大临人有骨气，但是大临人没有尊严，大临人可以坦然赴死，却不会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地位。
王少跃收到那边的消息时，沈均也在。沈均没有选择自己先看，而是让王少跃先看。
王少跃读了那封信，面色沉重，但是气息稳定，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他把自己手里信的交给沈均，说道：“老师还是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均一字一句地看完之后，也是面色沉重，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他明白了王少跃那种心情。没错，他们是胜利，但是他没有什么胜利的想法。因为这份胜利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是由近二十万人的鲜血铺就而成，是用了一个卢阳军完成的。
这是他们的胜利，可也是大临的悲哀，不管大临的分裂与否，一个卢阳军的破灭，都足以让人不知如何所措。
卢阳军是大临的荣耀，是除了西北军之外，大临功勋最骄傲的军伍，可是就是这样一支军伍，这样一支写满荣耀和丰功伟绩的军伍，就在这样一封书信里破灭了。
沈均收起书信，“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进宫面见陛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以后的谋划，要等到我从宫里回来之后再说，我知道这以后会很危险，但是等我回来再说。”
王少跃点点头，“老师去吧。我没什么大事的，老师请放心。”
沈均离去，他没有坐上马车，而是隐藏自己的身形，在长安城中奔驰，到了皇城的密道附近，他才摘下自己脸上的假面皮。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入密道之中。沈均直接到了平帝的御书房里。
平帝感觉到了自己座位下的暗格里有人，急忙让御书房里的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
然后从自己的椅子上起身，挪开自己的椅子。沈均从暗格里出来，看着他那一身古朴的衣服，平帝知道是有大事发生，哪怕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依旧有些不舒服。
沈均上来之后，把平帝扶到座位上，随后说道：“陛下，东北那边的谍报送来了，那件事情结了，陛下是要自己看，还是臣读给陛下听。”
平帝说道：“你来吧了。”
沈均读道：“大临承天十七年十月十五日，草原联盟盛会……故十六日遣兵至于雅儿鲁部……
十七日，卢阳军与草原王庭决斗与雅儿鲁部附近。
事情准备详备，卢阳军之情报，尽数被草原王庭所熟知。因此草原王庭之军围困卢阳军……
经过苦战，卢阳军败北。仅余残兵五千，无碍兵卒五千，民夫五万余。
然草原王庭之兵卒不愿卢阳军溃逃，遣兵卒追击。而卢阳军之士，悍勇非凡，骑兵五千对敌而行。……
经此一役，卢阳军士兵不余五千。卢阳军军主自杀殉军。”
这封谍报是在十月二十日送到的，那时候童环才到建昌关，他们没看见有关童环的事情，那么就说明他们的计划是彻彻底底的成功了。
只是平帝没有半点的喜悦，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有些心疼，他知道这些事情不应该发生。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些事情是必须的，他必须去做。他知道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依旧想要责备自己，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知道必须去做，可依旧会觉得不安。
平帝和沈均沉默，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平帝打破了沉默，“你说，朕做的对不对？”
沈均摇头，“这不是陛下所做的。这是我们这些臣子做的事情，和陛下没有任何关系，如何说陛下对于不对？陛下莫要自责。”
平帝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在安慰朕，你历来都是如此的。朕这次不需要你安慰了，这件事情对于朕的影响没有什么，朕只是想知道朕做的对于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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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云顿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啊云顿最近很烦躁。因为根据草原王庭内部的谍子的情报显示，他们在草原王庭内部发现了一些尸体，这本来应该是最为正常的事情，草原上有狼，有流民，死人很正常。
可是死的那些人不正常，他们不应该死在，至少不应该死在这里。他们是王帐骑兵最精锐的那一批，是整个草原里最精锐的那一部分人，可是他们就死在了草原王庭，而且那么多人死的很安静，一群三品武夫就像是大雪一样，毫无声息地落在了草原上。
至于那个为首，死相比较惨烈的的两个人，一个是个二品武夫。一个二品武夫要比一个部落更加重要，这就相当于在草原王庭的领地里，死了一个部落的草原王帐的人，这如何叫草原王帐那边的人对草原王庭这边的人放心。
而另一个身上没有多少气息波动，却穿着一身名贵盔甲的人，啊云顿一开始不知道他是何人，王帐那边的贵族子弟都是如此，带着一大队的人，穿着着名贵的盔甲。
只是啊云顿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他掀开那人的衣物，在那人的胸口上探寻着，尽管那人死的时间很久，身体已经有些发臭，啊云顿看见了他要看，却不想看到的东西，那个图腾。那个每个草原王族在出生后，都会纹在心口的图腾——苍鹰御虎图。
啊云顿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那个自己父汗也可素可汗的弟弟，喀尔钦可汗。那个不学无术，却偏偏喜欢冒险的小可汗。
当时的啊云顿像是被雷击一样，对于他来说，喀尔钦可不只只是他的小叔叔，更是草原王帐的下一代领袖，也就是下一代草原王帐的可汗。
也可素的那些儿子不像是也可素一样，委曲求全于草原教廷，他们都留在了草原南部，重新建立起了草原王庭，重新浇筑了草原王族的荣耀。
而也可素想要他们的成果，他们没有同意，所以也就造成了草原联盟现在这种合而不散，散而不合的状态。
而保持着这一状态的人，就是喀尔钦，喀尔钦是和也可素同一辈分的，所以他也受封了可汗，而他这个可汗，就是未来也可素的继任者，未来的草原王帐可汗。
啊云顿没想到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局面，这样的局面既是好的，也是坏的。好的是，草原或许能够在不久之后统一，怀的是，这件事情，不可能被完善地解决。
对于草原王帐来说，喀尔钦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他这个人却有着极高的身份地位，他是也可素的继任者，下一任草原王帐可汗。而且他也是草原大祭司的继承者，他本来是会成为草原联盟的骄子的，可是他死了，死在了草原王庭。
哪怕他们知道不是草原王庭的人杀的人，可是那有如何，他们在意的不是谁杀的，他们在意的就是人死在了哪里。人死了，没那么重要了，但是他死后的价值还是在那里的，他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双方打仗的借口，这或许会造成草原联盟的衰弱，但是事情解决之后，草原联盟的重生还是会出现的。大临那边的老话说得很好，不破不立。
啊云顿知道这是草原联盟的大事，是草原联盟能不能够在他手里统一的大事。如果草原联盟能够统一的话，他绝对会一洗草原联盟多年来的耻辱，会让草原联盟重新变成雄居于北方的苍鹰。
啊云顿不打建昌关，因为草原联盟没有太多的东西要准备，就算要准备的话，也要看看草原王帐那边的态度。他已经放出去了消息，说是有草原王帐的贵族死在了草原王庭，而是具体是谁，他没有说，如果这种东西还说的太过于具体的话，那么就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了。
啊云顿想要让草原王帐的人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又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是他让他们知道的。
啊云顿不想解释，啊云顿想要欲盖弥彰，想要让他们以为是自己杀的他们，他想要草原王帐的人和自己开战，他想要草原联盟统一。
当然也是等着雪的到来，好解决民愤，这场战事大临有问题，虽然他们覆灭了卢阳军，可是他们也损失了雅儿鲁部。打仗就是这种东西，自己方的胜利是胜利，却不如自己方的耻辱，草原王庭的人看见了草原王庭的胜利，但是他们更在意的还是耻辱。
大临屠了他们一个部落，他们要屠大临一座城。如果为了不消除民愤，啊云顿打算让他们在打完这场仗后，直接返回草原王庭。
钱俊在城头站了一夜，在大雪纷飞里，看着远处，一言不发。钱俊知道，如果没有这场大雪，草原王庭可能会继续围下去，围到什么时候不一定，但是会继续围下去，因为草原那边的民众要比大临这边的民众更加在意那些事情，更加在意于尊严。
大临人有骨气，但是大临人没有尊严，大临人可以坦然赴死，却不会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地位。
王少跃收到那边的消息时，沈均也在。沈均没有选择自己先看，而是让王少跃先看。
王少跃读了那封信，面色沉重，但是气息稳定，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他把自己手里信的交给沈均，说道：“老师还是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均一字一句地看完之后，也是面色沉重，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他明白了王少跃那种心情。没错，他们是胜利，但是他没有什么胜利的想法。因为这份胜利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是由近二十万人的鲜血铺就而成，是用了一个卢阳军完成的。
这是他们的胜利，可也是大临的悲哀，不管大临的分裂与否，一个卢阳军的破灭，都足以让人不知如何所措。
卢阳军是大临的荣耀，是除了西北军之外，大临功勋最骄傲的军伍，可是就是这样一支军伍，这样一支写满荣耀和丰功伟绩的军伍，就在这样一封书信里破灭了。
沈均收起书信，“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进宫面见陛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以后的谋划，要等到我从宫里回来之后再说，我知道这以后会很危险，但是等我回来再说。”
王少跃点点头，“老师去吧。我没什么大事的，老师请放心。”
沈均离去，他没有坐上马车，而是隐藏自己的身形，在长安城中奔驰，到了皇城的密道附近，他才摘下自己脸上的假面皮。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入密道之中。沈均直接到了平帝的御书房里。
平帝感觉到了自己座位下的暗格里有人，急忙让御书房里的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
然后从自己的椅子上起身，挪开自己的椅子。沈均从暗格里出来，看着他那一身古朴的衣服，平帝知道是有大事发生，哪怕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依旧有些不舒服。
沈均上来之后，把平帝扶到座位上，随后说道：“陛下，东北那边的谍报送来了，那件事情结了，陛下是要自己看，还是臣读给陛下听。”
平帝说道：“你来吧了。”
沈均读道：“大临承天十七年十月十五日，草原联盟盛会……故十六日遣兵至于雅儿鲁部……
十七日，卢阳军与草原王庭决斗与雅儿鲁部附近。
事情准备详备，卢阳军之情报，尽数被草原王庭所熟知。因此草原王庭之军围困卢阳军……
经过苦战，卢阳军败北。仅余残兵五千，无碍兵卒五千，民夫五万余。
然草原王庭之兵卒不愿卢阳军溃逃，遣兵卒追击。而卢阳军之士，悍勇非凡，骑兵五千对敌而行。……
经此一役，卢阳军士兵不余五千。卢阳军军主自杀殉军。”
这封谍报是在十月二十日送到的，那时候童环才到建昌关，他们没看见有关童环的事情，那么就说明他们的计划是彻彻底底的成功了。
只是平帝没有半点的喜悦，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有些心疼，他知道这些事情不应该发生。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些事情是必须的，他必须去做。他知道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依旧想要责备自己，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知道必须去做，可依旧会觉得不安。
平帝和沈均沉默，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平帝打破了沉默，“你说，朕做的对不对？”
沈均摇头，“这不是陛下所做的。这是我们这些臣子做的事情，和陛下没有任何关系，如何说陛下对于不对？陛下莫要自责。”
平帝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在安慰朕，你历来都是如此的。朕这次不需要你安慰了，这件事情对于朕的影响没有什么，朕只是想知道朕做的对于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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