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3_头戴绿帽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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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

  忽听一胖一瘦两个秀才模样的人站在路旁说话。胖秀才说道:“最近,你浑家气色不错嘛。”

  瘦秀才接口道:“她呀,天天都吃武氏炊饼!我跟她说,你吃点别的不好?嘿,人家就认准武氏了。”

  武大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听听,咱这炊饼就是不离呢。对面两个公人一边吃着炊饼一边走过来,一人道:“干咱们这行儿的,事儿多,饥一顿饱一顿!吃了武氏炊饼,嘿!还真对得起咱这个肚子。”

  “武氏啊,不错!”一帮老妇人走过来插话道,“芝麻多,量又足,我们一直都吃武氏炊饼。”

  对面卖糖球的小贩流着口水嚷嚷道:“武氏饼啊,明天吃!”

  街角处一面食摊子后,有人搭话道:“武氏饼呀,天天吃!”

  这番话听得武大心花怒放,凛凛然睨眼环顾。忽见对过面食摊子前竖着一张招牌,上书“正宗阳谷武氏炊饼”,落款是“山东阳谷武植”。武大不禁诧异,凑上前来仔细端详……看着看着就有些犯糊涂,难道这扬州城里还有第二家阳谷炊饼?正在纳闷,柜后钻出一人高声招呼道:“客官,买炊饼么?”

  我娘!武大一看此人登时吃惊不小。见这人圆头大脸,塌鼻阔嘴眯眼暴牙,身高与自己不相上下,肩上搭一块白色抹布,笑嘻嘻站立跟前冲大郎高声嚷道:“客官听我说来,咱这饼非同一般!用的都是俺们阳谷产的新鲜麦面,饼好——胃口就好!个大量足,外酥里香,您瞧好了——阳谷武氏饼!”

  武大看着此人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这不是十年前的我嘛!那人见武大发愣,颠上前来拉着武大的手道:“客官一定是饿了,你看这眼儿都绿了!”顺手拿起一只黄澄澄的炊饼,用力拍打着饼面,对武大尖叫道,“客官,不是小的我跟你吹,咱这武氏炊饼在这中土可算得是一绝!它用料讲究,做工精细,个儿大,量又足,还实惠!”

  武大听得阵阵发蒙,晕了半天,疑惑不解地问道:“汉子,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武大郎?”

  “咳!客官说什么呐,”那人扯下肩上的抹布擦着手,眼睛瞪着武大嚷嚷道,“听好了,武大郎是咱家哥哥,俺是他兄弟——武二郎!俺家哥哥做了大掌柜,哪能亲自出摊儿?”

  二弟?!大郎只觉得天旋地转,搂紧身旁的柱子摇晃了许久方才掌住身子……晕眩了半晌,猛然把头一甩,尖叫一声扑上前来,一把抱住那人的脑袋叫道:“二弟,想杀哥哥啦!你不是去了河北么?”

  袁旺正在前面的一处凉粉摊上喝凉粉,一转头见武大搂住一个矬子呜呜大哭,连忙扔了碗跑过来问道:“东家,你这是干什么?”

  武大头不抬眼不睁,兀自拱在那人怀里,招招手道:“旺儿,快来见过你家二哥!”

  “小人袁旺叩见二哥!”袁旺一楞,慌忙跪下见礼。

  那人一见袁旺,轻叫一声,撇了武大扯身欲走,袁旺抬头叫道:“咦?这不是武鬼兄弟么?”

  那人见走不脱,回过身来红着脸儿打了个躬,尴尬道:“咳咳……袁旺哥哥,怎么是你?”

  袁旺一看这个阵势,再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招牌,心下豁然明白!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把眼一瞪,厉声喝道:“我把你这个大胆的武鬼!竟敢冒充我家二哥!看俺不打杀你这孽畜!”

  武大一旁大惑不解:“什么武鬼?兄弟们这是……”

  “咳!东家你上当啦!这哪里是什么二哥?他是阳谷西街的泼皮武鬼!”袁旺一脚放翻武鬼,厉声喝道,“这厮!假冒二哥还敢毁俺武氏炊饼的名声,走!跟俺见官去!”

  “算了算了,这人也不容易,放他去!”武大如梦方醒,唉唉两声,推着袁旺后背就走。

  走了两步,回头狠狠剜了武鬼一眼,低声斥责道:“爽走!休要再让我看见你。”

  武鬼立在当地面红耳赤,闻言把脸一捂,“吱溜”一声没入了柜后。袁旺还要争执,早被武大推出了丈余,袁旺气哼哼余怒未消:“你说说,这不是鸡巴长在脸上,专戳人家的眼睛吗?东家你可真能将就!眼见得别人欺侮,就这么散鸟完了?这也忒窝囊点儿了吧!”

  “旺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武大耸耸肩,轻声说道,“想俺武植当初还不是……”

  “假冒老字号?”袁旺不解道。

  “那倒不是,”武大拍拍袁旺的后背,劝阻道,“别再争竞了,都不容易啊。”

  袁旺甩头哼了一声,拽开大步突突前行,把武大落下了老远。

  正文第十章袁旺之死第二节

  袁旺气咻咻地前面走着,武大讪笑着不紧不慢后面相跟,不知不觉已过了午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得都有些脚乏,抬头见一座茶楼颇有气势,武大叫住袁旺道:“旺儿,这茶楼不错,咱们不好进去喝两杯茶,歇歇再走?”

  袁旺看了看武大,叹口气转回身来,二人整整衣襟踱将进去。上楼选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茶博士随后上了茶品果蔬,二人便坐地品茗。堂上,戏班子正在演唱皮鼓小调。戏子们涂脂抹粉,咿咿呀呀轮番登场,惹得台下茶客顿足跳脚,连声喝彩。袁旺何尝见过这般光景?不由得指手划脚大呼小叫。这一叫,旁边惹恼一人!此人名唤王八丹,生得虎背熊腰,狮头豹眼,满脸凶相,乃民丰街上的一个屠户。平日里欺男霸女,强抢明夺,连官府也不曾放在眼里。此时,见袁旺粗门大嗓盖了他的风头,不由得怒火万丈,指着袁旺厉声吼道:“呀——呔!是哪家叫驴没栓牢,跑到这里来乱叫唤?!”

  武大抬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哪方妖孽如此凶悍?好不吓人!想要起身躲开,却发觉一双脚不听使唤,死死的粘在地下拖拽不动。袁旺气盛,起身正待理争,那王八丹已圆睁着怪眼,冲武大晃将过来:“矬子!我来问你,这叫驴是你家养的?今天没喂饱它吗?跑来这大庭广众之下叫的哪门子春?”

  武大抬头一看,见王八丹一只大手晃晃荡荡就要扇到脸上,料是躲闪不过。索性把心一横,背转身去,让出后脖儿任他“啪”地扇了一巴掌。这还了得?袁旺见状一个箭步抢上前来,横身挡住武大,手指着王八丹刚要开口质问,哪知王八丹退后一步,顺手绰起一条板凳劈头抡将过来!袁旺慌忙吐个门户护住武大,待板凳到时,一掌架开,抬脚踢中那厮裆部。趁王八丹受疼蹲下时,袁旺反手抱起武大逃下楼去。那王八丹平日里只管欺负别人,如今凭空挨了一脚,哪能受得如此委屈?不由得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抽出牛耳尖刀撵下楼去。

  袁旺抱着武大急匆匆奔到了楼下。

  武大在袁旺怀里已是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地催促:“旺儿,快……快!”

  袁旺哪里知道王八丹已经追到了背后?刚要放下武大安慰几句,冷不防背后中了一刀!这一刀好不歹毒,刀尖从前胸透出两寸有余,鲜血冲天喷射,犹如血雨。可怜袁旺一声没吭,抛出武大当场扑地。武大滚出去老远,回头一看,大叫一声:“杀人啦!”钻出尘埃,鼠窜而去……尘土在背后涌着,犹如一只老鼠偷了一团棉花,死命地往家里拖拽。

  炊饼店就在前方不远处。武大背着一身尘土仓皇进门,从柜台后拉起侯得福作个伴儿,顺后门出来急匆匆去找迟大户。迟大户闻听此事,大吃一惊!急忙安顿武大在家躲避,匆匆赶去府衙报信。

  曹知府正在坐衙,闻报喜形于色。原来,那王八丹平日里飞扬跋扈,不曾给官府一点脸面。曹思仁早已有心拿他,今日见其自投罗网,岂不欢喜?当下签拨丁昌、赖歹二都头前去现场捉拿凶犯王八丹。武大战战兢兢在迟大户家等候,不一时迟大户回来言说,王八丹正在街上耀武扬威,被捕快拿个正着,不由分说先吃了一百杀威棒,现押在死囚牢里听候审判。武大听后悲喜交加,想起近期来诸多不顺的事情,不禁放声大哭。众人劝阻不住,只得由他哭泣。

  正文第十章袁旺之死第三节

  外面忽忽的风声与武大凄厉的哭声搅做一团,此起彼伏。迟大户见武大哭得伤心欲绝,眼泪鼻涕满屋乱甩,站在一旁不住地递着草纸。等武大哭声稍停,迟大户方才说道:“武员外,我刚才去杀人现场看了看,你的小厮袁旺尚留一口气……”

  “什么?旺儿他还活着?”武大猛地抬起头来。

  迟大户抹着眼泪道:“还活什么活?他见了我只说了一句话就咽了气啦。”

  “快说!旺儿他临死前都说了些什么?”武大揪住迟大户的裤腰急道。

  迟大户看了看武大,欲言又止,武大更是着急:“你倒是说话呀!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呐?!”

  “武员外,”迟大户迟疑了一下,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罢了!事已至此我就不瞒你了……袁旺说让你替他打发了在紫灯区的嫖资……一共是三千两银子。”

  武大听后大摇其头,旺儿呀,你真是糊涂!出去嫖个把娼还欠得什么银子哟!抬头看着迟大户,怏怏地说道:“大户兄,这点银子算不得什么,我这就去还人家钱……这紫灯区在哪里?”

  “武员外……这紫灯区的银子么……先前袁旺小哥都已经付上了,”迟大户嗫嚅道,“不过,不过这银子……咳!这银子是袁小哥先前从我家帐房那里支走的。”

  “咳!这个袁旺可真是!”武大摇着一头乱发,颓然说道,“钱多钱少我都认了!回头我让车蛋给你家帐房送去……旺儿呀!你死的好冤枉啊……呜呜。”大郎伏在桌上又痛哭起来。

  迟大户站在旁边安慰了半天,等他哭够了,这才派人将他护送回馆驿,随后派人敛了袁旺的尸首。

  战战兢兢回到香春院,武大看到袁旺的旧物又是一阵心酸,拿在手上摩挲着“呜呜”地哭个不住。贾凤柳在楼上听得难受,下楼一看,见武大披头散发哭相难看,登时悲从心来,一瘪嘴儿,把手帕上下一撩,做个戏台上的青衣哭丧状,身形自蛮腰处嫣然一抖,胸腿跟着风车般转动起来,随即咦咦哑哑拖开了长腔:“我那亲娘哎!你怎么就走啦——”

  “贾姑娘,不是亲娘,是跟武员外一起来的袁旺小哥。”掌柜一旁扯扯贾凤柳的袖口提醒道。

  贾凤柳闻言,泪光蓦然一闪:“嗷——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我的亲哥哥哎!你怎么就走啦……难道你就要匆匆离去,只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你从哪里来?我的哥哥,好象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你从哪里来?我的哥哥,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

  掌柜的见她哭得欲仙欲死,心头不禁一阵难过:“贾姑娘节哀……”

  贾凤柳一把推开掌柜:“你走!你走……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呕呕……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一切都带走……不要让我如此难受啊……啊!”

  唱腔凄婉令人心酸,武大听得稀里糊涂,顺指缝间偷眼来看贾凤柳:妹妹,你这是唱些啥哩?

  贾凤柳哭着哭着,不觉就来了情绪,一把鼻涕“嗖”地甩向掌柜:“哥哥哎,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一路看天不低头哇说走你就走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哎呀依儿呀……哎嘿依儿呀!”

  这算怎么个事儿嘛!掌柜的摸着脸上黏糊糊的一滩鼻涕,站在一旁苦笑不得。罢了,我也放了声吧!武大看着贾凤柳,不甘示弱也拉开了长腔:“旺儿呀你走好哇……有相聚也有分离,人生本是一出戏,有欢笑也有哭泣,不知谁能……谁能躲得过去?旺儿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妹妹呀——不如温柔同眠!”

  哥哥哎,同眠才是硬道理啊!听到此处,贾凤柳泪光里斜一眼武大,戛然止住了哭声。

  楼上的姑娘听了,一时嫉妒不已:乖乖,贾凤柳算是粘上这锭大银子了。

  正文第十一章龌龊不堪的日子第一节

  一连几天阴雨绵绵。厚丧了袁旺,武大足不出户,整日陪着一窝老鼠干靠。这一天,柳下听说袁旺遇害,泪汪汪赶来香春院安慰武大。二人搂做一团又哭了一气,哭完了,大郎免不得叫了几样小菜招待柳下。二人你一杯我一盏,只吃得天昏地暗双眼模糊……眼见得天已擦黑。席间说起袁旺被刺惨状,武大又是泣不成声,柳下劝慰道:“哥哥……人反正也没……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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