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把命还你
姜成特意早早地去接林小暖。
今天是他家老爷子的寿辰。
“我去不太好吧。”林小暖毕竟不想那么高调，而且姜家的人她都没见过，这么贸然上门不就等于见家长了？
虽然她已经同意跟姜成在一起了，但还是太急了。
“你是我女朋友，你不去谁去啊，你舍得我另外找女伴？”
姜成嘟囔一声，过去想抱林小暖。
女人伸手一下抵在他的额前：“你找呗。”
那完全不在意的口吻，就好像姜成这会儿给她找上几个姐妹都不会生气，小奶狗急了，他站在原地，有些慌。
“真不介意？”
“嗯。”林小暖淡淡的道，反正她出席活动也不会固定男伴，那只是搭档而已，又不负责感情。
姜成不愉快了。
他轻声道：“我只想你跟我一起。”
“礼服也没定，东西都没准备，我这么上门不是很没礼貌？”林小暖显然是紧张了，她从来没做过这些。
而且这段时间她在云城的风评很差，在这种好日子，万一给人家弄不痛快了，不是罪过。
“我都准备好了。”姜成笑着道，拉起林小暖的手，“走，带你去看。”
林小暖拗不过这小奶狗的力气，只能答应跟他去看礼服。
整条群上都是钻，闪的人眼睛都瞎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虽然很漂亮，可她不想成为焦点。
“素一点的，就这条吧。”林小暖拒绝了姜成给她定制的那夸张版的裙子，“这条送给安歌最好了。”
姜成有些失落，他是特意为林小暖准备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送给别人，但他听到林小暖要素一点的，那就是同意跟着去宴会了？
“你同意了？”姜成喜出望外，也不管林小暖选了什么样子的裙子。
只要能去，能被他宣誓主权，披条窗帘出去，他都不会介意。
“不然呢，我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林小暖那张嘴就是狠，“安歌他们去吗？”
“不去，三爷最近不是忙么，她也懒得出门。”姜成轻声道，“就你跟我，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谁怕了。
林小暖扶额，她也只是问一问，怎么就成了她惧怕想着找个伴了。
姜成伸手，摸了摸那微微出汗的掌心，还说不害怕呢，林小暖只要一紧张，掌心必定出汗。
姜成也不拆穿她，由着她拿捏着。
姜家。
早早地就来了不少人，姜成带着林小暖出现的时候，一时间众人都在议论。
“姜家这小子开窍了？居然会带女伴回来了。”
“咳咳，那不是斯域的林总吗？”有人认出林小暖了，惊讶地很，“姜成真能耐，这样的女人都敢拿捏。”
“是那个跟沈南星闹绯闻的那个女人？”
“啧啧。”
席间的人，都在议论林小暖，说这样的女人手段真是狠毒，那边嚯嚯完沈南星，这又勾搭上姜成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小暖从那群人的面前走过去，就跟没有听到一样。
姜家老爷子刚跟姜成父亲说了句什么，就看到了姜成身边的女人，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很显然，他之前没见过林小暖，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千金，姜成居然带了个这样的女人回来。
“爷爷。”
姜成满目春风，喜悦都是写在眼底的。
老爷子有些不满：“什么时候学会带女伴了？”
“爷爷，这是小暖，我女朋友。”姜成径直拽着林小暖过来，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既然带来了，那就是承认了。
林小暖倒也温柔大方，跟着喊了一句老爷子。
“呵，倒是不动声色，这位姑娘是谁，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姜家老爷子这副模样，简直太讨厌了。
可林小暖也是个懂礼貌的人，长辈是长辈，虽然心里已经把这老头骂了个半死。
“斯域集团分公司林总，林小暖，她爸妈……”
“这种人外头玩玩也就好了，带回来像个什么话。”姜家老爷子身后不远处，一个臃肿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是老爷子的长女，也是姜成的姑姑。
这话说的，可是狠狠地打了林小暖的脸，林小暖显然不太爽快，但是依旧忍着。
“姑姑，你说什么呢，我是真心爱小暖，你别拿那一套来说话。”姜成顶了嘴，这一下老爷子更是不爽了。
他看林小暖的眼神都很怪。
要不是碍于现场人不少，大概早就让林小暖滚了。
那女人再度过来：“我要是你啊，就该走了，在场这些人，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林家我知道，之前你爸因为挪用公款被调查了，你妈更是恐怖，手刃情人，两个人大概这辈子都得牢底坐穿吧。”
饶是再好的素质，再被问及双亲的时候。
心理防线也差不多崩溃了。
林小暖冷笑一声，只是那一声，就足够让姜成心惊。
“暖暖。”
姜成慌了，伸手去抓林小暖的手。
可是奈何女人一下子松开了，当初也是姜成求着她跟他在一起，现在呢，她凭什么在这里受气。
她也是父母手里的掌心宠。
“够了。”林小暖的眼底噙着泪水，“老爷子八十大寿，我不说那些话，但我告诉你们，我爸妈不是你们配说的，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得给别人，我也不必尊重你们。”
林小暖怒了。
姜成想着上去解释，可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林小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告辞，不送。”
“这女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姜成快疯了，他放在心头宠爱的女人，满心欢喜想着将林小暖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场奚落。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小暖跑出去没多久，转身，对着姜成道：“现在看清楚了吧，我们林家根本不够格，姜成，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你爱我就可以弥补的。”
“暖暖，对不起。”姜成深呼吸一口气，眼底噙着泪水，“我没想到……”
“你爱我，我很清楚，可是你的家人不会接受我。”林小暖很理智，“我们在一起是不被祝福的，所以，我们分手吧。”
林小暖轻声道。
她微微仰头，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仅仅只是试试看而已，可为什么心口那么那么的疼。
不是因为被姜家的人羞辱而难受，而是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
“好好回去陪他们过寿辰吧。”林小暖怕姜成跟上来，说了最狠的一句话，“我也根本不爱你，跟你在一起只是贪恋你年轻，身材好。”
“不是的，暖暖。”姜成愣住了，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局，他要跟林小暖解释清楚。
可是这样让人难受的话，还是让姜成迟疑了。
就没有哪怕一刻的心动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站在原地。
姜成的父亲从身后过来，他的神色不太对劲：“你跑出来干什么，等会惹得你爷爷不高兴。”
“爸，你后悔过吗？”姜成抬头，眼底不知道挣扎着什么，当年姜父为了一个女人离家出走，跟姜家决裂，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可最后还是在老爷子的跟前屈服了。
娶了现在的老婆。
“后悔什么？”姜父不知道儿子这是怎么了，但看得出来刚才的对话应该很不愉快。
“娶了我妈啊，放弃了一个那么爱你的人。”姜成轻声道，眼神之中闪动着什么。
姜父没有说话，拍了拍姜成的肩膀，点了一支烟。
父子两个人很少这样沉默，姜父那段生死离别，的确轰动，可是现在一切归于尘埃。
似乎也不值得一提。
老爷子显然因为林小暖的出现有些不高兴，但好歹那女人走了。
“爸，姜成也不小了，这方面还得抓紧时间。”姜成姑姑笑着道，“姜成心思单纯，万一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了，可不好。”
“嗯，你帮着看吧。”老爷子轻声道，“到时候挑几个给他介绍。”
老爷子把这个事情交给姜成姑姑去负责。
姜成刚进来，听到这话很生气：“爷爷，我不想，我已经成年了，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知道我喜欢谁。”
姜成冷声道，他想跟小暖在一起，就必须主动承担起这一切。
不跟老爷子反抗，这辈子也休想争取自己的幸福。
“姜成啊，怎么跟爷爷说话。”姜成姑姑赶忙过去，“爷爷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小，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重要性。”
“我知道，我喜欢小暖，这辈子只为她一个人心动。”
“够了。”
老爷子怒道，今天是他的寿辰，他并不想听到这些话。
老爷子还想说什么，席间突然一阵轰动，本是用来给老爷子做庆贺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大尺度的画面。
所有人都被这个场面震惊了。
连带着姜成也看呆了，画面当中那与人共欢的女人格外大胆，格外的放肆，根本不是世人眼中那个温润的大家闺秀，姜成的母亲完全变了个人。
她放荡，不堪，甚至于令人作呕。
“这是什么东西！”老爷子看着那个视频，气得气血都涨了。
姜成姑姑也是一愣：“那好像是弟妹。”
姜成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听到周围传来低沉的笑声，也看到这般弥乱的一幕。
母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看得出来母亲似乎很享受，不是被人强迫的。
姜父很快就去关了设备，他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但看得出来，现场已经乱了。
不用多少时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传的人尽皆知。
“她人呢？”老爷子怒道。
姜父愣了一下：“没回来，我去联系她。”
“不必了。”
当初是姜家老爷子钦定地这位名门千金，要的就是她的背景和知书达理，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比一个妓子都要恐怖。
躲在暗中的宋渡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并没有太多的什么情绪。
他连线给张小瑜。
那女人笑得很放肆。
“看到了吗？渡，虚伪的人，跌落神坛的时候是最狼狈了，就这个下贱的女人，那老不死的还当成一个宝呢。”
张小瑜的口吻之中全是嘲讽。
“让我看看姜成那个废物，他凭什么跟我比？”张小瑜轻声道。
宋渡把镜头转了，姜成完全是被吓坏了，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宋渡听得出来这意思，张小瑜是在跟姜成比，她那么在意姜家，或许她的母亲，就是当初被姜家老爷子嫌弃的那个舞女吧？
但是宋渡并不感兴趣。
“现在动手吗？”
宋渡冷声道，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任务。
“不急，让他们好好感受感受没脸见人的感觉，这老头生前太要面子，就炸那么一下，不是便宜他了？”
张小瑜要的是折磨，最好是把他折磨死了。
宋渡没有再说话，现场早就一片混乱，姜成姑姑忙着主导局势，让在场的人都不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可议论的人还是很多。
没想到啊，平日看着严肃威严的女人，私底下居然是这样，听说还是某个大学的教授呢。
姜成脑子嗡嗡嗡的，老爷子被气得晕了过去，整个场面再度混乱了。
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爸，你知道是谁干的，对吗？”
姜父没有回话，他在视频里面看到了什么，跟疯了一样在找谁，姜父匆匆地走过那群人，嘴里一直喃喃着两个字，那是他最爱的人。
她回来了。
她回来报复他了？
可是人呢。
“就算你要我一败涂地，你要我的命，都好，让我再见见你，好吗？”姜父的眼底满是泪水，激动地在那儿转着。
可惜根本不会有他想见的人，因为那个女人早就死了。
张小瑜在视频这一头看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这副深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呢，是他亲手做的选择，现在才说后悔，老不死的该死，他也该死。”
但在临死之前，张小瑜会带他去见一见他想要见的人。
“先不杀那老不死的，把这个男人给我带过来，这一单生意就算成了。”
张小瑜变了主意，她要见姜成父亲，宋渡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他来说，这不过只是一桩生意，不杀人动静才小，何乐而不为。
……
姜家的笑话，很快就传出去了。
林小暖看着那报道，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她对安歌说道。
“你说这报应，来的真快啊，刚才该羞辱我呢，这一下脸被打开花了。”
安歌摇摇头，不懂姜家老爷子这是做什么，姜成的满心欢喜，都抵不过家族利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成的母亲就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名门大户。”
安歌觉得挺讽刺的，
当初看不上那个舞女，选择了这一位，那时候姜家老爷子还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发言，大概就是那个舞女太脏。
可现在呢。
“呵。”林小暖嗤地一笑，“我在这老头的眼中，只怕连那个舞女都不如。”
“妄自菲薄什么。”安歌抬头，看了林小暖一眼，“我们斯域的牌面，岂是他几句话就能驳回的，下次再见面，就用斯域去压他，我看他敢说什么。”
安歌轻飘飘地一句话，砸在林小暖的脑门上。
女人一激动，站了起来：“是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看我说了那些废话。”
林小暖自知没有发挥好，脑子里已经编排了一出怎么回怼的话，可惜机会只有那么一次。
安歌看着她这副样子，跟个小姑娘似的。
她笑了。
“下次我也狠狠地羞辱他们。”林小暖攥着拳头，“不过大概没有下次了。”
安歌抬头看着她，并不知道她话语之中的意思：“怎么了？”
“我说了狠话让姜成放弃，他大概也坚持不住了吧。”林小暖深呼吸一口气，喝了一口酒，这才稍稍好过一些。
从前自己一直在逃，可是现在，却发现内心居然被那个小子牵动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
“唔。”安歌扫了她一眼，“动情了吧？我就说，你爱姜成，你非得跟我犟嘴。”
林小暖也没说什么，又是喝了许多。
安歌拿起她桌子上的车钥匙：“你输了，这车归我了。”
林小暖自己DIY的一辆车，外观很拉风，安歌看上很久了，之前他们打了个赌，林小暖很有把握，自己并不爱姜成。
可是现在她动摇了，而且动摇的很彻底。
“拿去吧。”
“这么爽快。”安歌笑着道，她在看了一眼现场的视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那人伪装的很好，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洛洛。
不对，是宋渡。
他怎么会在现场，姜家这种肯定不会邀请他的。
安歌很快就猜到了，只怕今天这一场闹剧跟宋渡有关系。
“我先出去一趟。”
“嗯，我在你家等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林小暖轻声道，就让她在这里醉生梦死好了，只有在梦里，一切才没那么残忍。
……
安歌找到宋渡的时候，那人正想着从姜家彻底。
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拦住了去路。
“姜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吧？”安歌沉声，眉头紧紧皱着，再加上刚才新闻里面爆出的姜家发现没有启用的炸单，“想炸了姜家？”
“你胡说什么。”
宋渡冷声道，他当然不会承认，本来应该炸个彻底，但是张小瑜后悔了，事情也就没有继续了。
安歌笑了笑，看着他：“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姜成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
“哦？”
宋渡轻哼一声：“朋友吗？”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满是不屑，宋渡很自在地点了一支烟，他笑了，看着面前这个个头不如自己的小姑娘。
就安歌这个年底，本该是快乐自在的，而不是像她这样。
“你管别人的命干什么，真有人出钱要买姜成的命，我也会动手，你只是救了我的命，不是主导了我的灵魂。”
宋渡冷声道，他说的那么决绝。
“如果你要我用性命偿还救命之恩，那就动手吧。”宋渡拿出一柄刀子，递给了安歌，“至于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男人的话，就跟狠狠打在安歌的脸上一样。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是吗？我是警告你，下次再见面，可不是警告了。”
安歌转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再看着这个跟白洛一模一样的人，再入歧途。
宋渡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眸色阴狠。
想管他的事情，先抓到证据吧？
……
姜家老爷子被送去医院之后，姜家彻底乱了。
姜成父亲别人敲晕带走，都没有人知道。
城郊。
废弃工厂里。
张小瑜一改往日奢华的装扮，穿得很朴素，身上的衣服还带补丁，她被捆在椅子上，跟姜父一样。
姜父迷迷糊糊醒来，就看到张小瑜坐在对面哭，她哭得很大声。
“小瑜？是你吗？”
“爸，你终于醒了，小瑜以为你被人……”张小瑜哭得动容，她跟姜父之前就一直有联系。
这男人因为罪过和愧疚，一直偷偷的给他们母女贴钱，送张小瑜去国外留学。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
其实这些都是张小瑜在骗他。
“小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读书吗？”
“妈妈死了，妈妈叫我来找你，她被人活活虐待死了，这么多年，没有你在身边，妈妈她……”
张小瑜哽咽着出声。
姜父听着这些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芊芊没了？”
“嗯，妈妈就在我的怀里，慢慢的没了温度，爸，我该怎么办？从今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生活，你回来我身边好吗？我们一家三口，还是跟以前那样。”
张小瑜不断地挣扎，不断地说话，姜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就在姜父愣神的时候。
门外那几个戴面具的大汉，一把将捆地死死的姜成丢了进来。
那大汉走到跟前，笑着道：“没想到你还真是姜少凌的女儿啊，我还以为你耍着我们玩呢，要是不听话，就把你卖到暗窑里头，起码比你那个妈值钱多了。”
“你们胡说什么呢。”姜少凌怒道，他看着眼前的人，“是你们，你们杀了芊芊，对不对？”
“芊芊？那娘们临死的时候，不断的求我，求我不要碰她呢。”
那大汉猥琐的一笑。
姜少凌快撑不住了，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爸，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姜成愣住了，什么又是女儿，又是妈的。
难不成这是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
姜成愣在那儿，姜少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儿子解释这个事情。
“哟，姜少还不知道吧？”那大汉笑得猥琐，赶紧给姜成介绍了一下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你的姐姐，你爸跟别人生得，姜少凌，这儿子跟女儿，我只放一个，你选谁？”
“啊——”
张小瑜被吓得都在抖，她的眼眶里噙着泪水，摇摇头：“爸，我不想死，你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妈的吗？”
姜成的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抬头。
“选啊，姜少凌。”
“爸爸。”张小瑜吸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气，“我怕疼，我真的不想死。”
“没事的，小瑜，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少凌一想到芊芊没了，想到这么多年来的隐忍，最后也没落得一点好下场。
他就后悔。
姜少凌对着姜成道：“你之前问我后悔吗？我没办法回答你，可是现在，知道芊芊死了我的心好疼啊，感觉活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了，我告诉你，我后悔了。”
“你们放了小瑜，她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姜少凌怒道，他深呼吸一口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当初就应该跟着芊芊离开，不再回到姜家，不再承受这一切。
“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张小瑜勾唇，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她慢慢站起来，把手上的绳索丢到一旁。
她没有被捆住，张小瑜也懒得演戏。
“我妈早就死了，你离开她之后没多久就死了。”张小瑜轻哼一声，“你那么深情啊，该亲自跟她说才是，你陪她去死啊。”
“小瑜？”
姜少凌不知道张小瑜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子。
女人咯咯咯地笑，她伸手，从身旁大汉的手里接过那把刀子：“你觉得靠你的庇护，我还能活下来吗？我是珑城张家的家主张小瑜，可不是你姜少凌的女儿。”
女人阴冷一笑，那般邪魅的模样。
她走到姜成的跟前。
眼中全是不屑。
“这就是你抛弃我妈，跟那个女人生得孩子啊。”张小瑜走到姜成的旁边，“你说我要他一只眼，还是一只手啊？”
她凑到姜成的面前，笑得那般妖娆。
“弟弟？”
“你离我远点。”姜成脊背紧紧绷着，他嫌恶地看着张小瑜，心里翻腾起一阵厌恶。
“小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少凌震惊的很，他看着面前的人，内心深处万分震惊。
他以为她会是个乖乖的姑娘，却没想到成了现在这样。
珑城张家。
“别那么看着我，现在是我让你做选择题，你们姜家不是那么喜欢选择吗？”张小瑜摆在姜少凌的面前。
是姜成的一只手，还是一只眼睛。
姜成伸手，想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他听到震动了，有人在给他发消息。
……
看到姜家那些消息之后，林小暖其实很关心姜成，他好不好，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林小暖决定找姜成聊聊。
可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林小暖着急了。
“安歌，你回来了。”林小暖一下子酒醒了，“我联系不上姜成。”
“姜家现在那么混乱，他顾及不上也很正常。”安歌轻声道。
可是林小暖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姜成很爱她，几乎她所有的电话，都是秒接，微信也是秒回，根本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大概是自己说的话，真的太伤人了吧。
林小暖的心里一疼。
安歌顺手接过她的手机：“我帮你看看吧，我记得你们两个之前用的是同一个ID。”
姜成之前死活要跟她捆绑，什么都要，哪怕家里用的牙杯，也得换成跟他同款的情侣杯。
“定位不对啊。”安歌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姜成的定位居然是在这个地方，那边早就废弃了，是个工厂，一般人去那边干什么？”
那一代，安歌很熟悉，没少去那地方玩耍。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林小暖急得很，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开车过去看看，也不管是不是出事了。
姜家发现家里少了两个人，之后更是急得团团转，老爷子还在医院，这边姜少凌和姜成都不见了。
废弃工厂里，响起张小瑜那狰狞的笑。
她起手，一刀子割开了姜成的手腕。
“不敢选是吗？那我替你选了，血流干之前你要是能活着离开，那命就是你的，血流干之后你不能离开，那命就是我的。”
张小瑜笑了。
“小瑜。”
“你别那么喊我，你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来，把这个负心汉带去我妈的坟前，让他好好地跪着，好好地忏悔！”
张小瑜一激动，让人先将姜少凌带走。
这里只剩下张小瑜跟姜成，姜成手上的血流的很快，看起来尤其渗人。
厂房外，安歌带着林小暖到的时候，她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她抬头看了林小暖一眼：“先别下车，我过去。”
她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
宋渡？
他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听到厂房里一声爆炸，熊熊烈火就在一瞬间烧了起来。
“完了，姜成！”林小暖也顾不上安歌之前的提醒，她疯了一样地往里头跑。
“你傻吗？”安歌怒道，“着火了也往里面冲？”
“姜成不能有事。”
林小暖喃喃，幸好那火势并没有蔓延开，安歌趁着这个空隙，往里头去。
就在那一瞬，黑影闪了过来，宋渡拦在安歌的前面：“你疯了吗，没看到爆炸还会继续吗？”
“是你干得？”
安歌冷冷的道，反手就擒拿住了宋渡的手，攥着他的虎口微微用力。
宋渡被这女人的手劲吓了一跳，他吃痛，撒开了安歌。
两个人找到昏迷在地上的姜成时，又是一阵摇晃，都是小规模的炸裂，还算能稳得住。
安歌很专业，她起手保护住了姜成的手腕：“先带他出去。”
“嗯。”林小暖的身上烫得很，被火烧的，她的头发一大半都被火给烧没了，可是这点疼痛比得上什么。
此刻的姜成，奄奄一息，手腕上的血已经流了许多，他的手摸着都是凉的。
林小暖疯了，她害怕了，泪水含在眼眶里。
她不敢哭，也不敢犹豫。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厂房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地摇晃。
安歌只看到宋渡的身影朝着她这边过来，男人一下将她扑倒，宋渡完全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他就掐着时间。
将安歌护在怀里。
那一瞬，安歌僵直着身子。
“这一命，就当是我还给你了。”宋渡沉声，“往后你再这么任性，是死是活，我管不着。”
“不用你好心。”安歌沉声，“你绑架姜成，伤害他，给我等着。”
宋渡却不理会这些，他径直走了，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林小暖的手脚都磨破了，她的耳朵嗡嗡嗡，听不到一点动静。
可是现在的她，心里只有姜成。
安歌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踩了油门，把他们送去医院。
“你先别着急，他不会有事情的。”
“到底是谁，那么残忍。”林小暖的嗓音抖动的厉害，为什么要这样对姜成？
“策划姜家那件事情跟绑架姜成的都是一个人，宋渡只是工具，给人卖命的。”安歌轻声道。
是他背后的人，要让姜成死。
林小暖哭了，泪水落在姜成的身上，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就要遭受这些。
“放心吧，我会查的。”
“谢谢你，安歌。”林小暖轻声道，刚才的情况多危险，她知道，安歌为了她，为了姜成，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歌笑笑：“没什么，如果今天是我在里面，你们也会救我的。”
两人看着姜成被送上急救，她们在门口等着，安歌让林小暖去处理一下伤口，可她并没有离开，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外。
她摸到了姜成的手，那么的冷，冰冷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林小暖怕了，她害怕在自己说了那么多伤害姜成的话，做了那么伤他心的事情，再没有机会给她说清楚。
安歌紧紧握住了林小暖的手，轻声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
“安歌。”林小暖低声喃喃，“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那么对他，他会不会不原谅我，生我的气？”
“别瞎想。”安歌伸手摸了摸林小暖的脑袋，“这是个意外，姜成会醒来的，他那么爱你，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林小暖一下子没崩住，躲在了安歌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她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安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消息。
眉头紧紧皱着。
珑城张家。
到底还是来了。
宋渡居然是替张小瑜卖命，那这么说起来，姜少凌抛弃的那对母女，就是张小瑜母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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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家老爷子的寿辰。
“我去不太好吧。”林小暖毕竟不想那么高调，而且姜家的人她都没见过，这么贸然上门不就等于见家长了？
虽然她已经同意跟姜成在一起了，但还是太急了。
“你是我女朋友，你不去谁去啊，你舍得我另外找女伴？”
姜成嘟囔一声，过去想抱林小暖。
女人伸手一下抵在他的额前：“你找呗。”
那完全不在意的口吻，就好像姜成这会儿给她找上几个姐妹都不会生气，小奶狗急了，他站在原地，有些慌。
“真不介意？”
“嗯。”林小暖淡淡的道，反正她出席活动也不会固定男伴，那只是搭档而已，又不负责感情。
姜成不愉快了。
他轻声道：“我只想你跟我一起。”
“礼服也没定，东西都没准备，我这么上门不是很没礼貌？”林小暖显然是紧张了，她从来没做过这些。
而且这段时间她在云城的风评很差，在这种好日子，万一给人家弄不痛快了，不是罪过。
“我都准备好了。”姜成笑着道，拉起林小暖的手，“走，带你去看。”
林小暖拗不过这小奶狗的力气，只能答应跟他去看礼服。
整条群上都是钻，闪的人眼睛都瞎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虽然很漂亮，可她不想成为焦点。
“素一点的，就这条吧。”林小暖拒绝了姜成给她定制的那夸张版的裙子，“这条送给安歌最好了。”
姜成有些失落，他是特意为林小暖准备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送给别人，但他听到林小暖要素一点的，那就是同意跟着去宴会了？
“你同意了？”姜成喜出望外，也不管林小暖选了什么样子的裙子。
只要能去，能被他宣誓主权，披条窗帘出去，他都不会介意。
“不然呢，我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林小暖那张嘴就是狠，“安歌他们去吗？”
“不去，三爷最近不是忙么，她也懒得出门。”姜成轻声道，“就你跟我，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谁怕了。
林小暖扶额，她也只是问一问，怎么就成了她惧怕想着找个伴了。
姜成伸手，摸了摸那微微出汗的掌心，还说不害怕呢，林小暖只要一紧张，掌心必定出汗。
姜成也不拆穿她，由着她拿捏着。
姜家。
早早地就来了不少人，姜成带着林小暖出现的时候，一时间众人都在议论。
“姜家这小子开窍了？居然会带女伴回来了。”
“咳咳，那不是斯域的林总吗？”有人认出林小暖了，惊讶地很，“姜成真能耐，这样的女人都敢拿捏。”
“是那个跟沈南星闹绯闻的那个女人？”
“啧啧。”
席间的人，都在议论林小暖，说这样的女人手段真是狠毒，那边嚯嚯完沈南星，这又勾搭上姜成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小暖从那群人的面前走过去，就跟没有听到一样。
姜家老爷子刚跟姜成父亲说了句什么，就看到了姜成身边的女人，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很显然，他之前没见过林小暖，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千金，姜成居然带了个这样的女人回来。
“爷爷。”
姜成满目春风，喜悦都是写在眼底的。
老爷子有些不满：“什么时候学会带女伴了？”
“爷爷，这是小暖，我女朋友。”姜成径直拽着林小暖过来，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既然带来了，那就是承认了。
林小暖倒也温柔大方，跟着喊了一句老爷子。
“呵，倒是不动声色，这位姑娘是谁，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姜家老爷子这副模样，简直太讨厌了。
可林小暖也是个懂礼貌的人，长辈是长辈，虽然心里已经把这老头骂了个半死。
“斯域集团分公司林总，林小暖，她爸妈……”
“这种人外头玩玩也就好了，带回来像个什么话。”姜家老爷子身后不远处，一个臃肿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是老爷子的长女，也是姜成的姑姑。
这话说的，可是狠狠地打了林小暖的脸，林小暖显然不太爽快，但是依旧忍着。
“姑姑，你说什么呢，我是真心爱小暖，你别拿那一套来说话。”姜成顶了嘴，这一下老爷子更是不爽了。
他看林小暖的眼神都很怪。
要不是碍于现场人不少，大概早就让林小暖滚了。
那女人再度过来：“我要是你啊，就该走了，在场这些人，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林家我知道，之前你爸因为挪用公款被调查了，你妈更是恐怖，手刃情人，两个人大概这辈子都得牢底坐穿吧。”
饶是再好的素质，再被问及双亲的时候。
心理防线也差不多崩溃了。
林小暖冷笑一声，只是那一声，就足够让姜成心惊。
“暖暖。”
姜成慌了，伸手去抓林小暖的手。
可是奈何女人一下子松开了，当初也是姜成求着她跟他在一起，现在呢，她凭什么在这里受气。
她也是父母手里的掌心宠。
“够了。”林小暖的眼底噙着泪水，“老爷子八十大寿，我不说那些话，但我告诉你们，我爸妈不是你们配说的，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得给别人，我也不必尊重你们。”
林小暖怒了。
姜成想着上去解释，可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林小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告辞，不送。”
“这女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姜成快疯了，他放在心头宠爱的女人，满心欢喜想着将林小暖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场奚落。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小暖跑出去没多久，转身，对着姜成道：“现在看清楚了吧，我们林家根本不够格，姜成，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你爱我就可以弥补的。”
“暖暖，对不起。”姜成深呼吸一口气，眼底噙着泪水，“我没想到……”
“你爱我，我很清楚，可是你的家人不会接受我。”林小暖很理智，“我们在一起是不被祝福的，所以，我们分手吧。”
林小暖轻声道。
她微微仰头，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仅仅只是试试看而已，可为什么心口那么那么的疼。
不是因为被姜家的人羞辱而难受，而是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
“好好回去陪他们过寿辰吧。”林小暖怕姜成跟上来，说了最狠的一句话，“我也根本不爱你，跟你在一起只是贪恋你年轻，身材好。”
“不是的，暖暖。”姜成愣住了，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局，他要跟林小暖解释清楚。
可是这样让人难受的话，还是让姜成迟疑了。
就没有哪怕一刻的心动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站在原地。
姜成的父亲从身后过来，他的神色不太对劲：“你跑出来干什么，等会惹得你爷爷不高兴。”
“爸，你后悔过吗？”姜成抬头，眼底不知道挣扎着什么，当年姜父为了一个女人离家出走，跟姜家决裂，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可最后还是在老爷子的跟前屈服了。
娶了现在的老婆。
“后悔什么？”姜父不知道儿子这是怎么了，但看得出来刚才的对话应该很不愉快。
“娶了我妈啊，放弃了一个那么爱你的人。”姜成轻声道，眼神之中闪动着什么。
姜父没有说话，拍了拍姜成的肩膀，点了一支烟。
父子两个人很少这样沉默，姜父那段生死离别，的确轰动，可是现在一切归于尘埃。
似乎也不值得一提。
老爷子显然因为林小暖的出现有些不高兴，但好歹那女人走了。
“爸，姜成也不小了，这方面还得抓紧时间。”姜成姑姑笑着道，“姜成心思单纯，万一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了，可不好。”
“嗯，你帮着看吧。”老爷子轻声道，“到时候挑几个给他介绍。”
老爷子把这个事情交给姜成姑姑去负责。
姜成刚进来，听到这话很生气：“爷爷，我不想，我已经成年了，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知道我喜欢谁。”
姜成冷声道，他想跟小暖在一起，就必须主动承担起这一切。
不跟老爷子反抗，这辈子也休想争取自己的幸福。
“姜成啊，怎么跟爷爷说话。”姜成姑姑赶忙过去，“爷爷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小，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重要性。”
“我知道，我喜欢小暖，这辈子只为她一个人心动。”
“够了。”
老爷子怒道，今天是他的寿辰，他并不想听到这些话。
老爷子还想说什么，席间突然一阵轰动，本是用来给老爷子做庆贺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大尺度的画面。
所有人都被这个场面震惊了。
连带着姜成也看呆了，画面当中那与人共欢的女人格外大胆，格外的放肆，根本不是世人眼中那个温润的大家闺秀，姜成的母亲完全变了个人。
她放荡，不堪，甚至于令人作呕。
“这是什么东西！”老爷子看着那个视频，气得气血都涨了。
姜成姑姑也是一愣：“那好像是弟妹。”
姜成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听到周围传来低沉的笑声，也看到这般弥乱的一幕。
母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看得出来母亲似乎很享受，不是被人强迫的。
姜父很快就去关了设备，他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但看得出来，现场已经乱了。
不用多少时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传的人尽皆知。
“她人呢？”老爷子怒道。
姜父愣了一下：“没回来，我去联系她。”
“不必了。”
当初是姜家老爷子钦定地这位名门千金，要的就是她的背景和知书达理，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比一个妓子都要恐怖。
躲在暗中的宋渡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并没有太多的什么情绪。
他连线给张小瑜。
那女人笑得很放肆。
“看到了吗？渡，虚伪的人，跌落神坛的时候是最狼狈了，就这个下贱的女人，那老不死的还当成一个宝呢。”
张小瑜的口吻之中全是嘲讽。
“让我看看姜成那个废物，他凭什么跟我比？”张小瑜轻声道。
宋渡把镜头转了，姜成完全是被吓坏了，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宋渡听得出来这意思，张小瑜是在跟姜成比，她那么在意姜家，或许她的母亲，就是当初被姜家老爷子嫌弃的那个舞女吧？
但是宋渡并不感兴趣。
“现在动手吗？”
宋渡冷声道，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任务。
“不急，让他们好好感受感受没脸见人的感觉，这老头生前太要面子，就炸那么一下，不是便宜他了？”
张小瑜要的是折磨，最好是把他折磨死了。
宋渡没有再说话，现场早就一片混乱，姜成姑姑忙着主导局势，让在场的人都不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可议论的人还是很多。
没想到啊，平日看着严肃威严的女人，私底下居然是这样，听说还是某个大学的教授呢。
姜成脑子嗡嗡嗡的，老爷子被气得晕了过去，整个场面再度混乱了。
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爸，你知道是谁干的，对吗？”
姜父没有回话，他在视频里面看到了什么，跟疯了一样在找谁，姜父匆匆地走过那群人，嘴里一直喃喃着两个字，那是他最爱的人。
她回来了。
她回来报复他了？
可是人呢。
“就算你要我一败涂地，你要我的命，都好，让我再见见你，好吗？”姜父的眼底满是泪水，激动地在那儿转着。
可惜根本不会有他想见的人，因为那个女人早就死了。
张小瑜在视频这一头看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这副深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呢，是他亲手做的选择，现在才说后悔，老不死的该死，他也该死。”
但在临死之前，张小瑜会带他去见一见他想要见的人。
“先不杀那老不死的，把这个男人给我带过来，这一单生意就算成了。”
张小瑜变了主意，她要见姜成父亲，宋渡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他来说，这不过只是一桩生意，不杀人动静才小，何乐而不为。
……
姜家的笑话，很快就传出去了。
林小暖看着那报道，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她对安歌说道。
“你说这报应，来的真快啊，刚才该羞辱我呢，这一下脸被打开花了。”
安歌摇摇头，不懂姜家老爷子这是做什么，姜成的满心欢喜，都抵不过家族利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成的母亲就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名门大户。”
安歌觉得挺讽刺的，
当初看不上那个舞女，选择了这一位，那时候姜家老爷子还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发言，大概就是那个舞女太脏。
可现在呢。
“呵。”林小暖嗤地一笑，“我在这老头的眼中，只怕连那个舞女都不如。”
“妄自菲薄什么。”安歌抬头，看了林小暖一眼，“我们斯域的牌面，岂是他几句话就能驳回的，下次再见面，就用斯域去压他，我看他敢说什么。”
安歌轻飘飘地一句话，砸在林小暖的脑门上。
女人一激动，站了起来：“是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看我说了那些废话。”
林小暖自知没有发挥好，脑子里已经编排了一出怎么回怼的话，可惜机会只有那么一次。
安歌看着她这副样子，跟个小姑娘似的。
她笑了。
“下次我也狠狠地羞辱他们。”林小暖攥着拳头，“不过大概没有下次了。”
安歌抬头看着她，并不知道她话语之中的意思：“怎么了？”
“我说了狠话让姜成放弃，他大概也坚持不住了吧。”林小暖深呼吸一口气，喝了一口酒，这才稍稍好过一些。
从前自己一直在逃，可是现在，却发现内心居然被那个小子牵动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
“唔。”安歌扫了她一眼，“动情了吧？我就说，你爱姜成，你非得跟我犟嘴。”
林小暖也没说什么，又是喝了许多。
安歌拿起她桌子上的车钥匙：“你输了，这车归我了。”
林小暖自己DIY的一辆车，外观很拉风，安歌看上很久了，之前他们打了个赌，林小暖很有把握，自己并不爱姜成。
可是现在她动摇了，而且动摇的很彻底。
“拿去吧。”
“这么爽快。”安歌笑着道，她在看了一眼现场的视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那人伪装的很好，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洛洛。
不对，是宋渡。
他怎么会在现场，姜家这种肯定不会邀请他的。
安歌很快就猜到了，只怕今天这一场闹剧跟宋渡有关系。
“我先出去一趟。”
“嗯，我在你家等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林小暖轻声道，就让她在这里醉生梦死好了，只有在梦里，一切才没那么残忍。
……
安歌找到宋渡的时候，那人正想着从姜家彻底。
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拦住了去路。
“姜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吧？”安歌沉声，眉头紧紧皱着，再加上刚才新闻里面爆出的姜家发现没有启用的炸单，“想炸了姜家？”
“你胡说什么。”
宋渡冷声道，他当然不会承认，本来应该炸个彻底，但是张小瑜后悔了，事情也就没有继续了。
安歌笑了笑，看着他：“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姜成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
“哦？”
宋渡轻哼一声：“朋友吗？”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满是不屑，宋渡很自在地点了一支烟，他笑了，看着面前这个个头不如自己的小姑娘。
就安歌这个年底，本该是快乐自在的，而不是像她这样。
“你管别人的命干什么，真有人出钱要买姜成的命，我也会动手，你只是救了我的命，不是主导了我的灵魂。”
宋渡冷声道，他说的那么决绝。
“如果你要我用性命偿还救命之恩，那就动手吧。”宋渡拿出一柄刀子，递给了安歌，“至于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男人的话，就跟狠狠打在安歌的脸上一样。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是吗？我是警告你，下次再见面，可不是警告了。”
安歌转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再看着这个跟白洛一模一样的人，再入歧途。
宋渡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眸色阴狠。
想管他的事情，先抓到证据吧？
……
姜家老爷子被送去医院之后，姜家彻底乱了。
姜成父亲别人敲晕带走，都没有人知道。
城郊。
废弃工厂里。
张小瑜一改往日奢华的装扮，穿得很朴素，身上的衣服还带补丁，她被捆在椅子上，跟姜父一样。
姜父迷迷糊糊醒来，就看到张小瑜坐在对面哭，她哭得很大声。
“小瑜？是你吗？”
“爸，你终于醒了，小瑜以为你被人……”张小瑜哭得动容，她跟姜父之前就一直有联系。
这男人因为罪过和愧疚，一直偷偷的给他们母女贴钱，送张小瑜去国外留学。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
其实这些都是张小瑜在骗他。
“小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读书吗？”
“妈妈死了，妈妈叫我来找你，她被人活活虐待死了，这么多年，没有你在身边，妈妈她……”
张小瑜哽咽着出声。
姜父听着这些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芊芊没了？”
“嗯，妈妈就在我的怀里，慢慢的没了温度，爸，我该怎么办？从今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生活，你回来我身边好吗？我们一家三口，还是跟以前那样。”
张小瑜不断地挣扎，不断地说话，姜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就在姜父愣神的时候。
门外那几个戴面具的大汉，一把将捆地死死的姜成丢了进来。
那大汉走到跟前，笑着道：“没想到你还真是姜少凌的女儿啊，我还以为你耍着我们玩呢，要是不听话，就把你卖到暗窑里头，起码比你那个妈值钱多了。”
“你们胡说什么呢。”姜少凌怒道，他看着眼前的人，“是你们，你们杀了芊芊，对不对？”
“芊芊？那娘们临死的时候，不断的求我，求我不要碰她呢。”
那大汉猥琐的一笑。
姜少凌快撑不住了，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爸，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姜成愣住了，什么又是女儿，又是妈的。
难不成这是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
姜成愣在那儿，姜少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儿子解释这个事情。
“哟，姜少还不知道吧？”那大汉笑得猥琐，赶紧给姜成介绍了一下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你的姐姐，你爸跟别人生得，姜少凌，这儿子跟女儿，我只放一个，你选谁？”
“啊——”
张小瑜被吓得都在抖，她的眼眶里噙着泪水，摇摇头：“爸，我不想死，你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妈的吗？”
姜成的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抬头。
“选啊，姜少凌。”
“爸爸。”张小瑜吸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气，“我怕疼，我真的不想死。”
“没事的，小瑜，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少凌一想到芊芊没了，想到这么多年来的隐忍，最后也没落得一点好下场。
他就后悔。
姜少凌对着姜成道：“你之前问我后悔吗？我没办法回答你，可是现在，知道芊芊死了我的心好疼啊，感觉活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了，我告诉你，我后悔了。”
“你们放了小瑜，她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姜少凌怒道，他深呼吸一口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当初就应该跟着芊芊离开，不再回到姜家，不再承受这一切。
“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张小瑜勾唇，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她慢慢站起来，把手上的绳索丢到一旁。
她没有被捆住，张小瑜也懒得演戏。
“我妈早就死了，你离开她之后没多久就死了。”张小瑜轻哼一声，“你那么深情啊，该亲自跟她说才是，你陪她去死啊。”
“小瑜？”
姜少凌不知道张小瑜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子。
女人咯咯咯地笑，她伸手，从身旁大汉的手里接过那把刀子：“你觉得靠你的庇护，我还能活下来吗？我是珑城张家的家主张小瑜，可不是你姜少凌的女儿。”
女人阴冷一笑，那般邪魅的模样。
她走到姜成的跟前。
眼中全是不屑。
“这就是你抛弃我妈，跟那个女人生得孩子啊。”张小瑜走到姜成的旁边，“你说我要他一只眼，还是一只手啊？”
她凑到姜成的面前，笑得那般妖娆。
“弟弟？”
“你离我远点。”姜成脊背紧紧绷着，他嫌恶地看着张小瑜，心里翻腾起一阵厌恶。
“小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少凌震惊的很，他看着面前的人，内心深处万分震惊。
他以为她会是个乖乖的姑娘，却没想到成了现在这样。
珑城张家。
“别那么看着我，现在是我让你做选择题，你们姜家不是那么喜欢选择吗？”张小瑜摆在姜少凌的面前。
是姜成的一只手，还是一只眼睛。
姜成伸手，想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他听到震动了，有人在给他发消息。
……
看到姜家那些消息之后，林小暖其实很关心姜成，他好不好，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林小暖决定找姜成聊聊。
可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林小暖着急了。
“安歌，你回来了。”林小暖一下子酒醒了，“我联系不上姜成。”
“姜家现在那么混乱，他顾及不上也很正常。”安歌轻声道。
可是林小暖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姜成很爱她，几乎她所有的电话，都是秒接，微信也是秒回，根本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大概是自己说的话，真的太伤人了吧。
林小暖的心里一疼。
安歌顺手接过她的手机：“我帮你看看吧，我记得你们两个之前用的是同一个ID。”
姜成之前死活要跟她捆绑，什么都要，哪怕家里用的牙杯，也得换成跟他同款的情侣杯。
“定位不对啊。”安歌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姜成的定位居然是在这个地方，那边早就废弃了，是个工厂，一般人去那边干什么？”
那一代，安歌很熟悉，没少去那地方玩耍。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林小暖急得很，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开车过去看看，也不管是不是出事了。
姜家发现家里少了两个人，之后更是急得团团转，老爷子还在医院，这边姜少凌和姜成都不见了。
废弃工厂里，响起张小瑜那狰狞的笑。
她起手，一刀子割开了姜成的手腕。
“不敢选是吗？那我替你选了，血流干之前你要是能活着离开，那命就是你的，血流干之后你不能离开，那命就是我的。”
张小瑜笑了。
“小瑜。”
“你别那么喊我，你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来，把这个负心汉带去我妈的坟前，让他好好地跪着，好好地忏悔！”
张小瑜一激动，让人先将姜少凌带走。
这里只剩下张小瑜跟姜成，姜成手上的血流的很快，看起来尤其渗人。
厂房外，安歌带着林小暖到的时候，她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她抬头看了林小暖一眼：“先别下车，我过去。”
她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
宋渡？
他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听到厂房里一声爆炸，熊熊烈火就在一瞬间烧了起来。
“完了，姜成！”林小暖也顾不上安歌之前的提醒，她疯了一样地往里头跑。
“你傻吗？”安歌怒道，“着火了也往里面冲？”
“姜成不能有事。”
林小暖喃喃，幸好那火势并没有蔓延开，安歌趁着这个空隙，往里头去。
就在那一瞬，黑影闪了过来，宋渡拦在安歌的前面：“你疯了吗，没看到爆炸还会继续吗？”
“是你干得？”
安歌冷冷的道，反手就擒拿住了宋渡的手，攥着他的虎口微微用力。
宋渡被这女人的手劲吓了一跳，他吃痛，撒开了安歌。
两个人找到昏迷在地上的姜成时，又是一阵摇晃，都是小规模的炸裂，还算能稳得住。
安歌很专业，她起手保护住了姜成的手腕：“先带他出去。”
“嗯。”林小暖的身上烫得很，被火烧的，她的头发一大半都被火给烧没了，可是这点疼痛比得上什么。
此刻的姜成，奄奄一息，手腕上的血已经流了许多，他的手摸着都是凉的。
林小暖疯了，她害怕了，泪水含在眼眶里。
她不敢哭，也不敢犹豫。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厂房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地摇晃。
安歌只看到宋渡的身影朝着她这边过来，男人一下将她扑倒，宋渡完全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他就掐着时间。
将安歌护在怀里。
那一瞬，安歌僵直着身子。
“这一命，就当是我还给你了。”宋渡沉声，“往后你再这么任性，是死是活，我管不着。”
“不用你好心。”安歌沉声，“你绑架姜成，伤害他，给我等着。”
宋渡却不理会这些，他径直走了，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林小暖的手脚都磨破了，她的耳朵嗡嗡嗡，听不到一点动静。
可是现在的她，心里只有姜成。
安歌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踩了油门，把他们送去医院。
“你先别着急，他不会有事情的。”
“到底是谁，那么残忍。”林小暖的嗓音抖动的厉害，为什么要这样对姜成？
“策划姜家那件事情跟绑架姜成的都是一个人，宋渡只是工具，给人卖命的。”安歌轻声道。
是他背后的人，要让姜成死。
林小暖哭了，泪水落在姜成的身上，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就要遭受这些。
“放心吧，我会查的。”
“谢谢你，安歌。”林小暖轻声道，刚才的情况多危险，她知道，安歌为了她，为了姜成，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歌笑笑：“没什么，如果今天是我在里面，你们也会救我的。”
两人看着姜成被送上急救，她们在门口等着，安歌让林小暖去处理一下伤口，可她并没有离开，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外。
她摸到了姜成的手，那么的冷，冰冷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林小暖怕了，她害怕在自己说了那么多伤害姜成的话，做了那么伤他心的事情，再没有机会给她说清楚。
安歌紧紧握住了林小暖的手，轻声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
“安歌。”林小暖低声喃喃，“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那么对他，他会不会不原谅我，生我的气？”
“别瞎想。”安歌伸手摸了摸林小暖的脑袋，“这是个意外，姜成会醒来的，他那么爱你，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林小暖一下子没崩住，躲在了安歌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她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安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消息。
眉头紧紧皱着。
珑城张家。
到底还是来了。
宋渡居然是替张小瑜卖命，那这么说起来，姜少凌抛弃的那对母女，就是张小瑜母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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