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尾奶牛兰寿
俞洄目光缓慢下移，盯着池笙前方的桌面，直至同桌的人影挪开。
一杯金桔柠檬静置在桌上，俞洄脸色稍缓，视线又回到池笙脸上。
她正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话，不，说是在咬耳朵倒更合适。
周遭的空气仿若有火花正在摩擦，那股无形的烈火正抨灼着他的心脏。
方才分明还是可以在这个喧噪空间中沉静下来的人，此刻却觉得鼓点声被放大了千万倍。
谢云帆凑到俞洄身边，顺着他视线望去，瞬间眼神都直了。
“我说什么能让我们俞总出神呢，眼光不错啊。”谢云帆眼中露出发现猎物的喜悦。
闻言，孟景平没接女人的酒，也瞧过去。
这一看，让他也愣神几秒。
三个人齐刷刷盯着同一方向，一桌人不禁好奇，这三人在看什么仙女？
俞洄冷冷扫了一眼谢云帆，语气极淡：“滚开。”
说完即起身离去。
“诶，你这就走了？才喝了几杯？没意思。”
谢云帆对着手机摆弄几下头发，准备往那桌走去。
谁想又被孟景平猛地一下推回座位，孟景平指了指那桌，再指向他自己，无声说了个：滚。
孟景平不用想都知道，俞洄看的是池笙，而谢云帆百分百看的是池笙旁边那明媚夺目的乔璇。
“过分！太过分了！你们一个个欺负我刚回来是吧？分明是我先看上的！”谢云帆气得想表演个当场锤墙。
池笙完全是被曲一宁捉来给闫皓过生日。
礼物也是临时买的，她最头疼给同龄异性挑礼物，生怕别人误会多想。
所以当她从身后拿出一副网球拍时，同桌的人立马大笑起来，这个礼物在一众香水、领带、袖扣中，显得太特别。
面对许多生面孔，池笙尴尬得不行，摸了摸后颈，说道：“听一宁说你喜欢打网球，所以就......”
闫皓却十分喜欢，心中直呼她也太可爱了。
这种场合，总让她感到不自在，一年来个三四次已是极限。
池笙找了个角落坐下，正低头玩衣摆上的流苏时，闫皓忽然将座位换到她身边。
“谢谢你，球拍我很喜欢，之前那副坏了正好还没买，哪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网球。”
“不客气，生日快乐。”
池笙腼腆一笑，巧妙忽略掉后面那个问题。
“你最近在找房子是吗？”
“什么？”音浪突然袭来，池笙完全没听清他说什么。
闫皓稍稍靠近了些。
“我说，你最近是在找新房子是吗？”
“对。”
池笙点头。
“我住浅水湾，我记得小区里有一居室的房型，还挺适合你，就不知道你嫌不嫌小。”
“一居室？”池笙瞳眸微睁，倏尔笑起，“那可太好了！”
“我去帮你仔细问问，等我消息。”
“谢谢，麻烦了，有时间我请客吃饭。”
池笙悄无声息避开闫皓视线，在心里补充，那当然是五个人一起。
“好。”闫皓哪里知道池笙的小九九，只以为是他俩单独吃饭。
“这个晚上喝会不会太酸，你不是没胆了吗？给你点一罐旺仔牛奶？”
什么叫没胆了，池笙没忍住，敞开了笑，摆摆手：“不用了。”
说到旺仔牛奶，池笙想到那个老梗。
喝了这瓶奶，忘掉那个崽，忘崽牛奶。
这一个月，那个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池笙敛去心中的酸涩，或许她永远都等不到他主动发消息吧。
没一会儿，去洗手间回来的乔璇说是要先走。
曲一宁眼尖地发现乔璇红唇外缘沿晕染出的痕迹，瞬间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适时调侃两句。
“璇姐今天这么快？行啊，速度倍增啊。”
手机亮起，乔璇媚眼扫向屏幕上出现的消息，笑着挥挥手，拿上包摇曳生姿地走了。
全黑的宾利欧陆停于街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中烟雾缭绕，俊脸掩于其后。
前排司机想咳嗽，却又不敢咳嗽，也不知他们俞总就待在这干嘛，也不让开车。
俞洄目不转睛盯着酒吧门口，直到那道娇小的身影出现，紧绷的脸线才缓和下来。
可方才坐她身边那个男人立马紧跟着出现在他视线中，正低下头去跟池笙说话，接着两人上了同一辆车。
俞洄眼底那抹墨色越发深沉。
等那辆车离开，他又点了一根烟。
如果说心是由无数根丝线聚拢而成，那此刻，他的心就像正被一根根抽丝剥离，怎么会不痛呢。
俞洄自嘲的弯起嘴角，他可真是一点也不入她的眼，他很差吗？找别人也不找他。
搭在车框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夹着一根烟，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蜿蜒至衣袖中。
“借个火”，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俯下身，她嘴里叼着的烟尾即将要碰上俞洄指间的猩红火星。
俞洄冷着眼，指尖微微一弹，那根烟径直飞了出去，他收回手，声音宛如浸入冰窖：“开车。”
望着亮起的车尾灯，性感女郎扭着腰离开。
“切，这人真没情调，白瞎那张脸和那双手。”
迈入七月，气温渐高，只不过时不时总伴随着阵雨。
因为闫皓的帮忙，池笙很快找到合适的房子，大小，通勤距离，交通方面都还不错，只不过租金稍高些。
趁着周末，池笙去把新房子的布置整理收尾。
大概收拾得差不多，见时间太晚，她便没回九和苑。
睡前，池笙突然收到室友的消息。
【小茜：池笙姐，你今天还不回来吗？】
池笙纳闷，这个小茜长期不着家，两人的交流仅限于碰见了就打个招呼，怎么会突然给她发消息。
【池笙：我明天或者后天再回去。】
【小茜：好，这个是我朋友买的点心，我给你留了一盒。】
池笙更加纳闷，心中忽然冒出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瞬间她又摇摇头，怎么这样想别人，也许别人只是顺便关心一下，是她想多了。
隔天下午，池笙回到九和苑，换了鞋，准备进屋开始整理东西。她东西不多，每次搬一点，这周就差不多能搬完，还不用乔璇特地跑一趟。
左脚刚踏进卧室，池笙身形微微一顿，又退回客厅。
缓步走到鱼缸前，她静静垂望着鱼缸里游动的金鱼们，伫立许久。
池笙快速眨眼，再次仔细数了一遍。
一条两条三
八条无误。
偏偏少了那抹奶牛色的鱼影。
时间悄然流逝，池笙脸色越来越差，转头望向窗外，树枝尽头的绿叶正随风飘动。
池笙退后几步，坐进沙发里，胸口像压了块巨石一般的难受，她开始理思路，是哪里出了问题。
几分钟后，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您好，我要报警。”
房东陈阿姨赶到的时候，家里有两个警察，一个正四处观察，另一个在跟池笙交谈。
“是这样的，报案人认为是您侄女偷了她金鱼。”
“警察同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侄女偷小池的金鱼去干吗？”陈阿姨哭笑不得，“再说，这金鱼能值多少钱，有必要偷吗？”
“人家那金鱼是名贵品种，叫什么？奶牛兰寿，七年前一万二买的，已经到了可以立案的金额。”
陈阿姨面露难色：“这价格也不是小池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况且她朋友之前也住这里，不一定就是我侄女的问题啊。”
池笙冷声开口：“叫你来是因为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不是让你给她辩解，麻烦尽快联系她过来。”
陈阿姨瞧池笙这样子很是陌生，从前的和和气气全然不见，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个多小时后，小茜回来，见到这个阵仗，明显被吓住，神情略显慌张。
池笙从始至终都像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小茜刚要张口，池笙神情淡漠，先做出提醒。
“你不用跟我扯谎，最好想清楚再开口，否则我不会给你任何和解的机会。”
“我真的没......”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池笙已经没了耐心，她们是拿电梯里的监控做摆设是吧。
小茜避开池笙视线，垂着头小声道：“前天，我男朋友跟我回来一趟，看见鱼缸里面的金鱼，说是他有朋友在找那种金鱼，我就说......这是我姑姑的金鱼。”
小茜抬眼看向房东陈阿姨，又低下头。
“然后，他就拿走了，我......我昨天今天都在花鸟市场找来着，想给你买两条新的回来......”
池笙音量没什么变化，却带了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不管你拿给了谁，马上找回来，拿不回来或者拿回来我的金鱼出了什么问题，我依旧不接受和解，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不要让你档案里多个偷窃罪的记录。”
“这......”
陈阿姨还想再说些什么，池笙已经起身回屋收拾东西证件，准备去警察局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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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金桔柠檬静置在桌上，俞洄脸色稍缓，视线又回到池笙脸上。
她正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话，不，说是在咬耳朵倒更合适。
周遭的空气仿若有火花正在摩擦，那股无形的烈火正抨灼着他的心脏。
方才分明还是可以在这个喧噪空间中沉静下来的人，此刻却觉得鼓点声被放大了千万倍。
谢云帆凑到俞洄身边，顺着他视线望去，瞬间眼神都直了。
“我说什么能让我们俞总出神呢，眼光不错啊。”谢云帆眼中露出发现猎物的喜悦。
闻言，孟景平没接女人的酒，也瞧过去。
这一看，让他也愣神几秒。
三个人齐刷刷盯着同一方向，一桌人不禁好奇，这三人在看什么仙女？
俞洄冷冷扫了一眼谢云帆，语气极淡：“滚开。”
说完即起身离去。
“诶，你这就走了？才喝了几杯？没意思。”
谢云帆对着手机摆弄几下头发，准备往那桌走去。
谁想又被孟景平猛地一下推回座位，孟景平指了指那桌，再指向他自己，无声说了个：滚。
孟景平不用想都知道，俞洄看的是池笙，而谢云帆百分百看的是池笙旁边那明媚夺目的乔璇。
“过分！太过分了！你们一个个欺负我刚回来是吧？分明是我先看上的！”谢云帆气得想表演个当场锤墙。
池笙完全是被曲一宁捉来给闫皓过生日。
礼物也是临时买的，她最头疼给同龄异性挑礼物，生怕别人误会多想。
所以当她从身后拿出一副网球拍时，同桌的人立马大笑起来，这个礼物在一众香水、领带、袖扣中，显得太特别。
面对许多生面孔，池笙尴尬得不行，摸了摸后颈，说道：“听一宁说你喜欢打网球，所以就......”
闫皓却十分喜欢，心中直呼她也太可爱了。
这种场合，总让她感到不自在，一年来个三四次已是极限。
池笙找了个角落坐下，正低头玩衣摆上的流苏时，闫皓忽然将座位换到她身边。
“谢谢你，球拍我很喜欢，之前那副坏了正好还没买，哪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网球。”
“不客气，生日快乐。”
池笙腼腆一笑，巧妙忽略掉后面那个问题。
“你最近在找房子是吗？”
“什么？”音浪突然袭来，池笙完全没听清他说什么。
闫皓稍稍靠近了些。
“我说，你最近是在找新房子是吗？”
“对。”
池笙点头。
“我住浅水湾，我记得小区里有一居室的房型，还挺适合你，就不知道你嫌不嫌小。”
“一居室？”池笙瞳眸微睁，倏尔笑起，“那可太好了！”
“我去帮你仔细问问，等我消息。”
“谢谢，麻烦了，有时间我请客吃饭。”
池笙悄无声息避开闫皓视线，在心里补充，那当然是五个人一起。
“好。”闫皓哪里知道池笙的小九九，只以为是他俩单独吃饭。
“这个晚上喝会不会太酸，你不是没胆了吗？给你点一罐旺仔牛奶？”
什么叫没胆了，池笙没忍住，敞开了笑，摆摆手：“不用了。”
说到旺仔牛奶，池笙想到那个老梗。
喝了这瓶奶，忘掉那个崽，忘崽牛奶。
这一个月，那个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池笙敛去心中的酸涩，或许她永远都等不到他主动发消息吧。
没一会儿，去洗手间回来的乔璇说是要先走。
曲一宁眼尖地发现乔璇红唇外缘沿晕染出的痕迹，瞬间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适时调侃两句。
“璇姐今天这么快？行啊，速度倍增啊。”
手机亮起，乔璇媚眼扫向屏幕上出现的消息，笑着挥挥手，拿上包摇曳生姿地走了。
全黑的宾利欧陆停于街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中烟雾缭绕，俊脸掩于其后。
前排司机想咳嗽，却又不敢咳嗽，也不知他们俞总就待在这干嘛，也不让开车。
俞洄目不转睛盯着酒吧门口，直到那道娇小的身影出现，紧绷的脸线才缓和下来。
可方才坐她身边那个男人立马紧跟着出现在他视线中，正低下头去跟池笙说话，接着两人上了同一辆车。
俞洄眼底那抹墨色越发深沉。
等那辆车离开，他又点了一根烟。
如果说心是由无数根丝线聚拢而成，那此刻，他的心就像正被一根根抽丝剥离，怎么会不痛呢。
俞洄自嘲的弯起嘴角，他可真是一点也不入她的眼，他很差吗？找别人也不找他。
搭在车框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夹着一根烟，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蜿蜒至衣袖中。
“借个火”，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俯下身，她嘴里叼着的烟尾即将要碰上俞洄指间的猩红火星。
俞洄冷着眼，指尖微微一弹，那根烟径直飞了出去，他收回手，声音宛如浸入冰窖：“开车。”
望着亮起的车尾灯，性感女郎扭着腰离开。
“切，这人真没情调，白瞎那张脸和那双手。”
迈入七月，气温渐高，只不过时不时总伴随着阵雨。
因为闫皓的帮忙，池笙很快找到合适的房子，大小，通勤距离，交通方面都还不错，只不过租金稍高些。
趁着周末，池笙去把新房子的布置整理收尾。
大概收拾得差不多，见时间太晚，她便没回九和苑。
睡前，池笙突然收到室友的消息。
【小茜：池笙姐，你今天还不回来吗？】
池笙纳闷，这个小茜长期不着家，两人的交流仅限于碰见了就打个招呼，怎么会突然给她发消息。
【池笙：我明天或者后天再回去。】
【小茜：好，这个是我朋友买的点心，我给你留了一盒。】
池笙更加纳闷，心中忽然冒出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瞬间她又摇摇头，怎么这样想别人，也许别人只是顺便关心一下，是她想多了。
隔天下午，池笙回到九和苑，换了鞋，准备进屋开始整理东西。她东西不多，每次搬一点，这周就差不多能搬完，还不用乔璇特地跑一趟。
左脚刚踏进卧室，池笙身形微微一顿，又退回客厅。
缓步走到鱼缸前，她静静垂望着鱼缸里游动的金鱼们，伫立许久。
池笙快速眨眼，再次仔细数了一遍。
一条两条三
八条无误。
偏偏少了那抹奶牛色的鱼影。
时间悄然流逝，池笙脸色越来越差，转头望向窗外，树枝尽头的绿叶正随风飘动。
池笙退后几步，坐进沙发里，胸口像压了块巨石一般的难受，她开始理思路，是哪里出了问题。
几分钟后，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您好，我要报警。”
房东陈阿姨赶到的时候，家里有两个警察，一个正四处观察，另一个在跟池笙交谈。
“是这样的，报案人认为是您侄女偷了她金鱼。”
“警察同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侄女偷小池的金鱼去干吗？”陈阿姨哭笑不得，“再说，这金鱼能值多少钱，有必要偷吗？”
“人家那金鱼是名贵品种，叫什么？奶牛兰寿，七年前一万二买的，已经到了可以立案的金额。”
陈阿姨面露难色：“这价格也不是小池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况且她朋友之前也住这里，不一定就是我侄女的问题啊。”
池笙冷声开口：“叫你来是因为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不是让你给她辩解，麻烦尽快联系她过来。”
陈阿姨瞧池笙这样子很是陌生，从前的和和气气全然不见，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个多小时后，小茜回来，见到这个阵仗，明显被吓住，神情略显慌张。
池笙从始至终都像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小茜刚要张口，池笙神情淡漠，先做出提醒。
“你不用跟我扯谎，最好想清楚再开口，否则我不会给你任何和解的机会。”
“我真的没......”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池笙已经没了耐心，她们是拿电梯里的监控做摆设是吧。
小茜避开池笙视线，垂着头小声道：“前天，我男朋友跟我回来一趟，看见鱼缸里面的金鱼，说是他有朋友在找那种金鱼，我就说......这是我姑姑的金鱼。”
小茜抬眼看向房东陈阿姨，又低下头。
“然后，他就拿走了，我......我昨天今天都在花鸟市场找来着，想给你买两条新的回来......”
池笙音量没什么变化，却带了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不管你拿给了谁，马上找回来，拿不回来或者拿回来我的金鱼出了什么问题，我依旧不接受和解，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不要让你档案里多个偷窃罪的记录。”
“这......”
陈阿姨还想再说些什么，池笙已经起身回屋收拾东西证件，准备去警察局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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