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但想归想，要让山下吾郎说些什么，他是不敢的。
不仅不敢，他把任务报告完，立马就要说告辞了——不是所有人都跟太宰治这个祖宗一样能在干部办公室赖着不走的。
山下吾郎在心里叹了口气，临出门前又看了太宰治一眼，思考着大庭叶藏究竟是看中了太宰治哪一点。
他原本只是随便一看，却没想到直接对上了太宰治的视线。
少年眯着眼倚在桌子边，像只懒洋洋的猫。
见山下吾郎看自己，眉眼弯弯地冲前者笑笑，然后故意一样、拿着习题册凑到大庭叶藏面前，说是这道题不会，让他给自己讲。
山下吾郎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干部扔下分分钟就能影响横滨局势的文件，转头去给他看那道数学题了。
山下吾郎：“……”
唉！
他最终痛心疾首地闭眼离开了。
大庭叶藏猜到太宰治这么做多半是故意的，没去看山下吾郎，目光落在被递到面前的习题册上。
太宰治见他不说话，又接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叶藏干部？怎么不理我？”
他虽然是在问习题，但也不是真的不会。同样地，他也不是真指望大庭叶藏给他讲题，只是很期待大庭叶藏的回复。
不过在后者给出回应之前，太宰治就自顾自地开始了推理，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一种带着几分表演性质的惊讶语气道：“……叶藏干部，你该不会是不会这道题吗？你之前问我有没有上过学，其实你自己是不是也没有上过？自己没有做过的事还要要求下属做，也太不合理了吧。”
大庭叶藏静静看着太宰治表演，等太宰治讲完全部控诉，才终于开口：“不，太宰。这道题的难度并不高，如果你做不出来的话，很难追上立海那边的教学进度。为了不让学校那边感到困扰，你得再努力一点才行。”
他边说边轻描淡写地下了指令：“既然如此，那就把每天的习题量再加三倍吧？”
太宰治震惊。
太宰治沉默。
这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大庭叶藏在办公室写了一整天计划书，太宰治也只能在他旁边做了一整本作业。
到了最后，太宰治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在知道自己要被带到港口黑手党时，他为自己的未来做出过诸多假设——例如被作为珍贵的异能力者百般讨好、亦或者成为港口黑手党权力纷争中的棋子，却唯独没有想到他此时此刻会坐在这里写习题！难度还是小学等级的！！！
太宰治沉思片刻，觉得做人应该能屈能伸，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上司的时候。
不然受伤的只有自己。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大庭叶藏叫自己的名字。
“跟我来。”
太宰治抬起头，看见大庭叶藏合起文件站了起来。
在太宰治发问之前，大庭叶藏补充道：“带你去练习射击。”
太宰治顿时精神了。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无异能者，无法依靠异能战斗。但黑手党的世界总是免不了争斗，□□凡胎的普通人们只能借助武器。
枪在武器名单中占据首位。
射击可以说是黑手党的必修课。
“你虽然是异能力者，但能力跟战斗完全无关，所以必须学会用枪。你要留在黑手党的话，这种程度的学习是必要的。”大庭叶藏边走边说，领着太宰治找到了黑手党内部的训练室。
听他说起异能，太宰治心中一动：“叶藏干部也是异能力者吧？你的异能是什么？之前在首领那边的时候森医生好像说你异能的名字也叫《人间失格》？”
少年抬头，鸢色的眸子里满是兴味：“既然森医生当时只说了名字一样，那叶藏干部你的能力应该不是异能无效化……而且看上去你的异能多半也不是战斗的类型？”
他盯着大庭叶藏，简直要把好奇两个字写在脸上。
见大庭叶藏不理自己，太宰治又开始说：“叶藏干部，太冷漠的上司一辈子也没办法得到下属的爱戴哦？”
说来也是怪，太宰治明明几分钟之前还做了决定说不要故意去惹大庭叶藏，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觉得无所谓了，只是一心想着让大庭叶藏做出点回应。
终于，大庭叶藏侧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在黑手党里，对上司太好奇的下属是会被杀人灭口的。”
太宰治：“……”
二人走进训练师的大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一名守在屋内的成员上前，向他们问好：“叶藏大人，好久没见您来过这里了。”
太宰治从大庭叶藏背后探出头，去打量整间屋子。
这间训练室位于港口黑手党大楼的地下，空气里都透着股湿冷的凉意。正前方是用于射击练习的平台，远远摆着一排移动靶，右侧的墙壁和架子上则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支，从左轮到重狙，应有尽有。
这些能够轻易夺走他人性命的武器静静摆放在枪架上，因地下室冷白的光线而泛出金属色泽的光，死寂中透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感。
这样看来，港口黑手党不愧是能在横滨这种地方占有一席之地的组织，光是能有渠道弄到这么多军//火，就绝不简单。
大庭叶藏言简意赅：“我带部下来学射击。”
于是管理员将目光转向太宰治：“就是这位少年吗？之前听来练枪的成员说叶藏大人您新收了一位年纪很小的下属，没想到真的很年轻。”
大庭叶藏点头，无意就这个话题多聊，而是走向放枪的柜子，随手选了把小口径的左轮出来、放在手里检查了一下，抬眼去看太宰治：“先从手//枪开始吧。”
太宰治拿着枪去靶前练习，举起枪之后训练室的管理员开始指导他练枪。
还没出三发子弹，管理员就开始惊叹了：“太棒了，开枪的动作也很标准！不愧是叶藏大人的下属！”
太宰治歪头看看一直在旁边站着没说话的大庭叶藏：“叶藏干部的枪法很好吗？”
“当然了！”管理员立刻答，他看上去很是骄傲，“叶藏大人的枪法在整个港口黑手党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太宰治：“哇哦。”
完全没看出来。
——这么说也不恰当。应该说是大庭叶藏完全不像是枪法很好的人。
太宰治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大庭叶藏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上掠过。
这双手肤色白皙、骨节匀称，完全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但唯独不像是个善用枪的人会有的手。
经常用枪的人右手特定的关节或者虎口一般都会有薄茧、更甚至骨骼都会稍微变形，太宰治在黑手党内见过的武斗派也大都会有类似的特征，但大庭叶藏的手上却没有丝毫痕迹。
枪法这种东西是需要经验来堆积的，一个不经常使用枪的人怎么可能会拥有在黑手党内都数一数二的枪法？
如果单纯用“天赋”来解释，未免也太过可怕。
管理员对着太宰治吹了一顿大庭叶藏的枪法后忽然也想到论起开枪、大庭叶藏的能力肯定在自己之上。而太宰治又是大庭叶藏的下属，这里完全用不着他操心。干脆就告辞去忙别的事了。
他走后，太宰治接着练枪。
太宰治开了几枪，大庭叶藏都一直保持沉默。
等到太宰治快以为大庭叶藏就打算这么沉默到练习结束的时候，青年忽然道：“手腕太低了。”
太宰治揉了揉手腕：“因为一直练习太累了，一不留神就低了一点。”
太宰治说着，就看到大庭叶藏走了过来站到他身后、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握住了他拿枪的手腕抬高，然后按住了他的肩膀，淡淡道：“开枪。”
太宰治扣下扳机。
子弹出膛。
太宰治看了眼计分板，十环。
大庭叶藏松开他，又退到了后面，疑似是继续打算让他自行训练。
太宰治却又觉得无聊了：“叶藏干部，你既然教我射击，就是我的老师了，我以后可以叫你叶藏老师吗？”
大庭叶藏回：“随便你。”
太宰治立刻得寸进尺：“叶藏老师，对上司好奇的下属会被沉江，那对老师好奇的学生呢？叶藏老师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吗？
“我也是担心老师的安全——毕竟黑手党的干部可是高危职业。就算您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我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
“……”
大庭叶藏挑眉看他，“放心，不用担心我。我的异能至少能让我活得比你久。比起我的安全，你最好先担心一下你今天的作业能不能写完。”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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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不敢，他把任务报告完，立马就要说告辞了——不是所有人都跟太宰治这个祖宗一样能在干部办公室赖着不走的。
山下吾郎在心里叹了口气，临出门前又看了太宰治一眼，思考着大庭叶藏究竟是看中了太宰治哪一点。
他原本只是随便一看，却没想到直接对上了太宰治的视线。
少年眯着眼倚在桌子边，像只懒洋洋的猫。
见山下吾郎看自己，眉眼弯弯地冲前者笑笑，然后故意一样、拿着习题册凑到大庭叶藏面前，说是这道题不会，让他给自己讲。
山下吾郎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干部扔下分分钟就能影响横滨局势的文件，转头去给他看那道数学题了。
山下吾郎：“……”
唉！
他最终痛心疾首地闭眼离开了。
大庭叶藏猜到太宰治这么做多半是故意的，没去看山下吾郎，目光落在被递到面前的习题册上。
太宰治见他不说话，又接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叶藏干部？怎么不理我？”
他虽然是在问习题，但也不是真的不会。同样地，他也不是真指望大庭叶藏给他讲题，只是很期待大庭叶藏的回复。
不过在后者给出回应之前，太宰治就自顾自地开始了推理，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一种带着几分表演性质的惊讶语气道：“……叶藏干部，你该不会是不会这道题吗？你之前问我有没有上过学，其实你自己是不是也没有上过？自己没有做过的事还要要求下属做，也太不合理了吧。”
大庭叶藏静静看着太宰治表演，等太宰治讲完全部控诉，才终于开口：“不，太宰。这道题的难度并不高，如果你做不出来的话，很难追上立海那边的教学进度。为了不让学校那边感到困扰，你得再努力一点才行。”
他边说边轻描淡写地下了指令：“既然如此，那就把每天的习题量再加三倍吧？”
太宰治震惊。
太宰治沉默。
这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大庭叶藏在办公室写了一整天计划书，太宰治也只能在他旁边做了一整本作业。
到了最后，太宰治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在知道自己要被带到港口黑手党时，他为自己的未来做出过诸多假设——例如被作为珍贵的异能力者百般讨好、亦或者成为港口黑手党权力纷争中的棋子，却唯独没有想到他此时此刻会坐在这里写习题！难度还是小学等级的！！！
太宰治沉思片刻，觉得做人应该能屈能伸，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上司的时候。
不然受伤的只有自己。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大庭叶藏叫自己的名字。
“跟我来。”
太宰治抬起头，看见大庭叶藏合起文件站了起来。
在太宰治发问之前，大庭叶藏补充道：“带你去练习射击。”
太宰治顿时精神了。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无异能者，无法依靠异能战斗。但黑手党的世界总是免不了争斗，□□凡胎的普通人们只能借助武器。
枪在武器名单中占据首位。
射击可以说是黑手党的必修课。
“你虽然是异能力者，但能力跟战斗完全无关，所以必须学会用枪。你要留在黑手党的话，这种程度的学习是必要的。”大庭叶藏边走边说，领着太宰治找到了黑手党内部的训练室。
听他说起异能，太宰治心中一动：“叶藏干部也是异能力者吧？你的异能是什么？之前在首领那边的时候森医生好像说你异能的名字也叫《人间失格》？”
少年抬头，鸢色的眸子里满是兴味：“既然森医生当时只说了名字一样，那叶藏干部你的能力应该不是异能无效化……而且看上去你的异能多半也不是战斗的类型？”
他盯着大庭叶藏，简直要把好奇两个字写在脸上。
见大庭叶藏不理自己，太宰治又开始说：“叶藏干部，太冷漠的上司一辈子也没办法得到下属的爱戴哦？”
说来也是怪，太宰治明明几分钟之前还做了决定说不要故意去惹大庭叶藏，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觉得无所谓了，只是一心想着让大庭叶藏做出点回应。
终于，大庭叶藏侧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在黑手党里，对上司太好奇的下属是会被杀人灭口的。”
太宰治：“……”
二人走进训练师的大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一名守在屋内的成员上前，向他们问好：“叶藏大人，好久没见您来过这里了。”
太宰治从大庭叶藏背后探出头，去打量整间屋子。
这间训练室位于港口黑手党大楼的地下，空气里都透着股湿冷的凉意。正前方是用于射击练习的平台，远远摆着一排移动靶，右侧的墙壁和架子上则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支，从左轮到重狙，应有尽有。
这些能够轻易夺走他人性命的武器静静摆放在枪架上，因地下室冷白的光线而泛出金属色泽的光，死寂中透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感。
这样看来，港口黑手党不愧是能在横滨这种地方占有一席之地的组织，光是能有渠道弄到这么多军//火，就绝不简单。
大庭叶藏言简意赅：“我带部下来学射击。”
于是管理员将目光转向太宰治：“就是这位少年吗？之前听来练枪的成员说叶藏大人您新收了一位年纪很小的下属，没想到真的很年轻。”
大庭叶藏点头，无意就这个话题多聊，而是走向放枪的柜子，随手选了把小口径的左轮出来、放在手里检查了一下，抬眼去看太宰治：“先从手//枪开始吧。”
太宰治拿着枪去靶前练习，举起枪之后训练室的管理员开始指导他练枪。
还没出三发子弹，管理员就开始惊叹了：“太棒了，开枪的动作也很标准！不愧是叶藏大人的下属！”
太宰治歪头看看一直在旁边站着没说话的大庭叶藏：“叶藏干部的枪法很好吗？”
“当然了！”管理员立刻答，他看上去很是骄傲，“叶藏大人的枪法在整个港口黑手党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太宰治：“哇哦。”
完全没看出来。
——这么说也不恰当。应该说是大庭叶藏完全不像是枪法很好的人。
太宰治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大庭叶藏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上掠过。
这双手肤色白皙、骨节匀称，完全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但唯独不像是个善用枪的人会有的手。
经常用枪的人右手特定的关节或者虎口一般都会有薄茧、更甚至骨骼都会稍微变形，太宰治在黑手党内见过的武斗派也大都会有类似的特征，但大庭叶藏的手上却没有丝毫痕迹。
枪法这种东西是需要经验来堆积的，一个不经常使用枪的人怎么可能会拥有在黑手党内都数一数二的枪法？
如果单纯用“天赋”来解释，未免也太过可怕。
管理员对着太宰治吹了一顿大庭叶藏的枪法后忽然也想到论起开枪、大庭叶藏的能力肯定在自己之上。而太宰治又是大庭叶藏的下属，这里完全用不着他操心。干脆就告辞去忙别的事了。
他走后，太宰治接着练枪。
太宰治开了几枪，大庭叶藏都一直保持沉默。
等到太宰治快以为大庭叶藏就打算这么沉默到练习结束的时候，青年忽然道：“手腕太低了。”
太宰治揉了揉手腕：“因为一直练习太累了，一不留神就低了一点。”
太宰治说着，就看到大庭叶藏走了过来站到他身后、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握住了他拿枪的手腕抬高，然后按住了他的肩膀，淡淡道：“开枪。”
太宰治扣下扳机。
子弹出膛。
太宰治看了眼计分板，十环。
大庭叶藏松开他，又退到了后面，疑似是继续打算让他自行训练。
太宰治却又觉得无聊了：“叶藏干部，你既然教我射击，就是我的老师了，我以后可以叫你叶藏老师吗？”
大庭叶藏回：“随便你。”
太宰治立刻得寸进尺：“叶藏老师，对上司好奇的下属会被沉江，那对老师好奇的学生呢？叶藏老师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吗？
“我也是担心老师的安全——毕竟黑手党的干部可是高危职业。就算您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我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
“……”
大庭叶藏挑眉看他，“放心，不用担心我。我的异能至少能让我活得比你久。比起我的安全，你最好先担心一下你今天的作业能不能写完。”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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