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昨日旧梦
黎管家赶到的时候，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叶伊娜由于用力过猛，脸直接撞上了摇椅，头皮都磕破了一块，血流了半边脸，好不可怖。
叶琦川则因为经验丰富，躲闪及时，暂免一难。但叶伊娜即便撞得眼冒金星，也不忘要迫害叶琦川，直不起身来，就用力抱住叶琦川的大腿下死命咬她。
名门淑女拽着大腿咬人，多年的礼仪教导都喂了狗，披头散发大喊大叫，再加上满脸的血迹，像个追魂索命的女鬼。
叶琦川被咬得眼泪都痛了出来，她竭力推着叶伊娜的脸，奈何对方看起来瘦弱但力气大得很，幸亏穿的裤子厚，否则肉都要被咬下来一块。
结果就是两人被打包紧急送往医院。
叶琦川大腿上被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血丝，疼得她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医生给打了疫苗，处理伤口之后就被黎管家送回了家。
叶伊娜撞到了头部，可能是因为留了太多血，后来在车上几乎是半昏厥的状态，还需要在医院做检查多观察几天。
虽然叶琦川不喜欢叶伊娜，和这位名义上的堂妹关系向来势同水火，但是今天下午那样闹一通，她竟然觉得心中的郁结消散不少。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可悲又好笑。
她们的痛苦是一样的，像两个女疯子，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最野蛮原始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好听，但好用。
伤口暂时不能沾水，叶琦川艰难地擦洗完身体，疲惫地躺上床。腿上的伤口不断传来绵密的疼痛感，清晰深刻。
但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是那样明显，心里却感受不到那么多苦涩了。
翻了几个身，睡不着的叶琦川爬起来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她熟悉的贱兮兮的声音：“亲爱的，恭喜啊……”
电话那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琦川打断：“你怎么没告诉我叶伊娜是因为陆家那个小子不行才出轨的？”
对不起，尽管很不道德，但她还是想嘲笑一下。
“她这么快就找上你了？”电话那头的人也有些惊讶。
叶琦川无奈叹气：“我说过，她坚持不过一天。所以你输了，10分钟之后，我希望可以看到十万块的转账信息。”
“打个折行吗？”对方讨价还价。
“不行。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被咬了一口，她现在竟然心情还不错。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现在难受又无聊，想听点叶伊娜笑话。”
“他俩的婚约你是早就知道的，老爷子在时就定了下来，之前两个人关系也还行，不过陆修贤那小子之前玩得太花，不行了……”对方说到这里，非常没道德地笑了两声，笑完又补救似的说：“阿弥陀佛，佛祖原谅我。”
“不过，咱们的二小姐自然受不了这委屈。但是婚约是不可能退的，陆家那边也不会同意。只能这么稀里糊涂混下去，俩人就各玩各的。”
叶琦川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不是挺和谐的吗？”
“别急嘛，听我慢慢说，”电话那头的声音对叶琦川催促的行为不太满，缓了口气继续道，“说起来也是陆修贤那小子不安分，本来是说修养一段时间找个好大夫治治的，但还是没忍住又找了个妞，人家拿钱办事的也不可能真守活寡呀，私下里也找了个人。”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魔幻，陆家少爷的漂亮妞找上了咱们二小姐的小白脸。一来二去俩人还处出感情来了。”
叶琦川：“……所以他们不是为对方出轨生气，而是因为各自的姘头出轨？”
“可不嘛，叶伊娜和陆修贤一起出去的时候碰上了那俩人在一起，四个人当场就打了起来。那场面，叫一个刺激！现在整个北城都知道陆家二房的公子不行了……”
叶琦川听完，哑然失笑，这个世界可真够荒诞的。
“真是有够精彩的，我在江城居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咱们家主铁腕手段怎么可能让消息传出去，两家本来有个大项目开春之后就要启动，结果因为这事儿瘫了。消息也压着没放出去，两边一直在磋商怎么解决呢。”
“叶伊娜以为我回来是接她的班。”叶琦川淡声道。
“她知道什么？陆家那小子早就被打包丢出国了，估计事情解决之前都不会回来。他俩婚约是不可能再继续了，叶家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过去守活寡，丢不起那人。”
“所以父亲才从陆家另外挑人？”叶琦川突然回忆起上午收到的那份资料，原本舒展的眉目又紧皱起来。
“所以我说恭喜你啊。亲爱的，这可是你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
对面的声音说得轻软迷人，但叶琦川的脸色却彻底冷了下来，“我对于改变命运没有兴趣。我只想尽快回江城。”
“我知道我知道，”对方没有丝毫不耐烦，轻快的语调在竭力安抚叶琦川，“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在事情解决之前你都走不了，所以安心在北城待一段时间吧。”
叶琦川双眸微眯，升起警惕：“你听着像是来当说客的。”
“诶诶诶，我亲爱的叶大小姐，我可是你立场坚定的盟友，可不要擅自曲解你忠实好朋友对你情深意切的关心哦。况且，在叶家过几天大小姐的生活不好吗？”
叶琦川不想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轻触红色按键，回应电话那头的只有挂断的嘟嘟声。
耳边重新归于平静，叶琦川并没有因为听到叶伊娜的糗事而真正松快。
在宴会结束之后，她就该想办法离开的。
不，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安安分分去参加那场宴会。
原本以为自己拥有足够的筹码可以换取离开这里的自由，可是现在对面的人是陆予淮。
陆家家主和白家那位声名在外小姐的独子，同样也是陆家公认的接班人。
这样显赫的身世，她根本支付不起这个对价。
第二天叶琦川又被请去了叶樊城的书房。
不过这次她是坐在叶樊城的书桌对面。
“考虑得怎么样？”叶樊城似乎有些疲惫，并没有同叶琦川闲话家常。
他昨天回来得很晚，叶琦川知道。
叶樊城名下无子，唯一一个名义上的女儿并不涉足叶氏的产业，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叶氏的兴趣。这些年叶樊城也没有从其他几房挑选继承人培养，一直亲自处理家族事务，铁腕治下，很少放权，众人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叶琦川反问。
“理论上来说，没有。”叶樊城没跟她绕弯子。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叶琦川眉目微动，平日黑亮的眼睛有些黯淡，似乎在消化这件早猜到的事情。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叶樊城，问：“如果我答应能够得到什么？”
叶樊城微不可闻松了口气，态度终于松动了。他知道，叶琦川还是有一些依靠的，如果她誓死不答应，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他笑着问：“你想要什么？现金？房产？基金？股份？”
“那你能给我什么？”叶琦川也没明说，父女二人都是懂得如何跟对方讨价还价的。
“如果你答应，叶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会作为你的嫁妆。”
叶琦川惊讶挑眉，这实在算得上是十分丰厚的补偿。
“再说吧。”她没有说答应，只是主动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叶琦川走后，叶樊城捏了捏眉心：“医院那边怎么说？”
“二小姐没什么大问题，大小姐过几天还要再去补两针疫苗。”黎管家答。
叶樊城：“等娜娜出院了，另外找个地方安置她，再给她请位老师，她母亲倒是把她教得很好，居然像个疯子似的咬人。”
黎管家：“是。”
叶樊城起身朝外走：“明家那边有消息吗？”
黎管家紧随其后：“暂时没有。明小姐在国外，大小姐的性格向来是不愿意多麻烦别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联系明小姐。”
叶樊城点头：“这样最好。若是她真不愿意，明家介入，这事儿就成不了。”
黎管家：“是这么说，若是明老先生出面，陆家那边自然是不会驳了老先生的面子。当初大小姐执意要去江城，不也是碍于明老先生的意思，家主您才没有阻拦嘛。”
叶樊城感叹：“当初小琦被明熠看中，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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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伊娜由于用力过猛，脸直接撞上了摇椅，头皮都磕破了一块，血流了半边脸，好不可怖。
叶琦川则因为经验丰富，躲闪及时，暂免一难。但叶伊娜即便撞得眼冒金星，也不忘要迫害叶琦川，直不起身来，就用力抱住叶琦川的大腿下死命咬她。
名门淑女拽着大腿咬人，多年的礼仪教导都喂了狗，披头散发大喊大叫，再加上满脸的血迹，像个追魂索命的女鬼。
叶琦川被咬得眼泪都痛了出来，她竭力推着叶伊娜的脸，奈何对方看起来瘦弱但力气大得很，幸亏穿的裤子厚，否则肉都要被咬下来一块。
结果就是两人被打包紧急送往医院。
叶琦川大腿上被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血丝，疼得她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医生给打了疫苗，处理伤口之后就被黎管家送回了家。
叶伊娜撞到了头部，可能是因为留了太多血，后来在车上几乎是半昏厥的状态，还需要在医院做检查多观察几天。
虽然叶琦川不喜欢叶伊娜，和这位名义上的堂妹关系向来势同水火，但是今天下午那样闹一通，她竟然觉得心中的郁结消散不少。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可悲又好笑。
她们的痛苦是一样的，像两个女疯子，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最野蛮原始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好听，但好用。
伤口暂时不能沾水，叶琦川艰难地擦洗完身体，疲惫地躺上床。腿上的伤口不断传来绵密的疼痛感，清晰深刻。
但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是那样明显，心里却感受不到那么多苦涩了。
翻了几个身，睡不着的叶琦川爬起来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她熟悉的贱兮兮的声音：“亲爱的，恭喜啊……”
电话那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琦川打断：“你怎么没告诉我叶伊娜是因为陆家那个小子不行才出轨的？”
对不起，尽管很不道德，但她还是想嘲笑一下。
“她这么快就找上你了？”电话那头的人也有些惊讶。
叶琦川无奈叹气：“我说过，她坚持不过一天。所以你输了，10分钟之后，我希望可以看到十万块的转账信息。”
“打个折行吗？”对方讨价还价。
“不行。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被咬了一口，她现在竟然心情还不错。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现在难受又无聊，想听点叶伊娜笑话。”
“他俩的婚约你是早就知道的，老爷子在时就定了下来，之前两个人关系也还行，不过陆修贤那小子之前玩得太花，不行了……”对方说到这里，非常没道德地笑了两声，笑完又补救似的说：“阿弥陀佛，佛祖原谅我。”
“不过，咱们的二小姐自然受不了这委屈。但是婚约是不可能退的，陆家那边也不会同意。只能这么稀里糊涂混下去，俩人就各玩各的。”
叶琦川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不是挺和谐的吗？”
“别急嘛，听我慢慢说，”电话那头的声音对叶琦川催促的行为不太满，缓了口气继续道，“说起来也是陆修贤那小子不安分，本来是说修养一段时间找个好大夫治治的，但还是没忍住又找了个妞，人家拿钱办事的也不可能真守活寡呀，私下里也找了个人。”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魔幻，陆家少爷的漂亮妞找上了咱们二小姐的小白脸。一来二去俩人还处出感情来了。”
叶琦川：“……所以他们不是为对方出轨生气，而是因为各自的姘头出轨？”
“可不嘛，叶伊娜和陆修贤一起出去的时候碰上了那俩人在一起，四个人当场就打了起来。那场面，叫一个刺激！现在整个北城都知道陆家二房的公子不行了……”
叶琦川听完，哑然失笑，这个世界可真够荒诞的。
“真是有够精彩的，我在江城居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咱们家主铁腕手段怎么可能让消息传出去，两家本来有个大项目开春之后就要启动，结果因为这事儿瘫了。消息也压着没放出去，两边一直在磋商怎么解决呢。”
“叶伊娜以为我回来是接她的班。”叶琦川淡声道。
“她知道什么？陆家那小子早就被打包丢出国了，估计事情解决之前都不会回来。他俩婚约是不可能再继续了，叶家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过去守活寡，丢不起那人。”
“所以父亲才从陆家另外挑人？”叶琦川突然回忆起上午收到的那份资料，原本舒展的眉目又紧皱起来。
“所以我说恭喜你啊。亲爱的，这可是你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
对面的声音说得轻软迷人，但叶琦川的脸色却彻底冷了下来，“我对于改变命运没有兴趣。我只想尽快回江城。”
“我知道我知道，”对方没有丝毫不耐烦，轻快的语调在竭力安抚叶琦川，“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在事情解决之前你都走不了，所以安心在北城待一段时间吧。”
叶琦川双眸微眯，升起警惕：“你听着像是来当说客的。”
“诶诶诶，我亲爱的叶大小姐，我可是你立场坚定的盟友，可不要擅自曲解你忠实好朋友对你情深意切的关心哦。况且，在叶家过几天大小姐的生活不好吗？”
叶琦川不想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轻触红色按键，回应电话那头的只有挂断的嘟嘟声。
耳边重新归于平静，叶琦川并没有因为听到叶伊娜的糗事而真正松快。
在宴会结束之后，她就该想办法离开的。
不，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安安分分去参加那场宴会。
原本以为自己拥有足够的筹码可以换取离开这里的自由，可是现在对面的人是陆予淮。
陆家家主和白家那位声名在外小姐的独子，同样也是陆家公认的接班人。
这样显赫的身世，她根本支付不起这个对价。
第二天叶琦川又被请去了叶樊城的书房。
不过这次她是坐在叶樊城的书桌对面。
“考虑得怎么样？”叶樊城似乎有些疲惫，并没有同叶琦川闲话家常。
他昨天回来得很晚，叶琦川知道。
叶樊城名下无子，唯一一个名义上的女儿并不涉足叶氏的产业，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叶氏的兴趣。这些年叶樊城也没有从其他几房挑选继承人培养，一直亲自处理家族事务，铁腕治下，很少放权，众人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叶琦川反问。
“理论上来说，没有。”叶樊城没跟她绕弯子。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叶琦川眉目微动，平日黑亮的眼睛有些黯淡，似乎在消化这件早猜到的事情。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叶樊城，问：“如果我答应能够得到什么？”
叶樊城微不可闻松了口气，态度终于松动了。他知道，叶琦川还是有一些依靠的，如果她誓死不答应，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他笑着问：“你想要什么？现金？房产？基金？股份？”
“那你能给我什么？”叶琦川也没明说，父女二人都是懂得如何跟对方讨价还价的。
“如果你答应，叶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会作为你的嫁妆。”
叶琦川惊讶挑眉，这实在算得上是十分丰厚的补偿。
“再说吧。”她没有说答应，只是主动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叶琦川走后，叶樊城捏了捏眉心：“医院那边怎么说？”
“二小姐没什么大问题，大小姐过几天还要再去补两针疫苗。”黎管家答。
叶樊城：“等娜娜出院了，另外找个地方安置她，再给她请位老师，她母亲倒是把她教得很好，居然像个疯子似的咬人。”
黎管家：“是。”
叶樊城起身朝外走：“明家那边有消息吗？”
黎管家紧随其后：“暂时没有。明小姐在国外，大小姐的性格向来是不愿意多麻烦别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联系明小姐。”
叶樊城点头：“这样最好。若是她真不愿意，明家介入，这事儿就成不了。”
黎管家：“是这么说，若是明老先生出面，陆家那边自然是不会驳了老先生的面子。当初大小姐执意要去江城，不也是碍于明老先生的意思，家主您才没有阻拦嘛。”
叶樊城感叹：“当初小琦被明熠看中，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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