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问琴师知意(二)_穿书后我靠心理读罪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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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问琴师知意(二)

  “铮!”

  毫无征兆地,端荣手下的琴弦断了,把他的手划出一道口子,美妙的乐曲也在此刻乍停。

  端荣立刻转过身来,眼看又要磕头,赫辰炀却是先贺笙羽一步伸出了手把他扶起来,这让手伸到一半的贺笙羽还有些诧异。

  “贺小姐是让你回答,没让你磕头。”赫辰炀淡淡说道。

  端荣似乎有些泄力,苦笑一下,道:“弦断了,那小人也能专心回答您的问题。但其实,小人这样的卑贱之躯,又怎配谈喜爱呢?小人的身份,放在百姓之中,大家也许还会高看一些,因为小人身在皇宫。但放在皇宫里,小人却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而已,今日这个传,明日那个唤,供人差遣罢了。”

  想到今日端荣是自己主张叫来的,贺笙羽不禁一阵心虚,道:“对不住,我本意不是……”

  “没关系,今日能为贺小姐弹琴,小人心中欢喜。能得您一句‘先生’、一盏茶,小人真的很高兴,”端荣没有抬头,但贺笙羽却觉得他是笑着的。半晌,端荣又说,“其实崔大人偏爱小人,无非是觉得小人还算年轻,又有些手艺,性格又是如此,好掌控,有些情|调,除此之外,小人同他宠幸的其他人并无不同。”

  端荣直接说出他和崔沐之间的关系,贺笙羽还有些诧异。见她这个反应,端荣苦笑一下摇摇头:“污了小姐的耳朵。其实这事也只在外界新奇罢了,在整个宰相府,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崔大人的夫人早逝,崔大人在觉得女人不再新奇后,目光便到了男人身上,小人自从进宫供职,头一回上了宴席便被大人瞧上了。”

  贺笙羽觉得喉咙有些噎,她小心地问:“那……先生是从何时开始进宫供职的?”

  端荣道:“九年前。”

  比崔沐灭古羌还早一年。

  “那你可知,崔沐与其家人关系如何啊?”

  这句话是赫辰炀问的,而端荣答得很快:“殿下是想问崔大人与他次女的关系吧?宫中人多口杂,小人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何事。崔大人与崔婉小姐的关系,并不好。实际上也只是些利用罢了,殿下应该晓得,位高权重者都是踩着尸骨上来的,到了宰相这个位置,他已然无甚感情可言了。大小姐被送进宫,二小姐被嫁给户部侍郎,如此一来,他既可通宫中消息,又掌握了大梁财政,可不是一手遮天?”

  都说帝王家无情,然这句话还少说了一部分——位高权重者。王位身后是累累白骨,高位者脚下何尝不是鲜血淋漓?

  沉默片刻,贺笙羽再开了口:“先生讨厌宰相,您甚至恨他。”

  闻言,端荣竟然有些失态地笑出了声,道:“小姐啊,您还很年轻,这般话,自己知道便好了,实在不必说出来。世上像您一样的善人,实在太少了,”说完,他看了看石桌那边的时越,“医者……我从前,亦是想做医者的,可身份如此,小人这辈子便这样了。”

  时越愣了一下,连手里的一颗花生都掉在了地上。

  依旧是白微将端荣送了出去,临走时,端荣还在门口朝贺笙羽深深鞠了一躬,将茶杯好好地放在了石桌上。

  贺笙羽把扇子还给了赫辰炀,说:“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赫辰炀展开折扇,跟在贺笙羽身后过了小河,“我们问的很少,可他说出来的也太多了。”

  就像是忙不迭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一样。是恨呢?还是看不惯呢?还是,希望崔沐倒台,给自己一个解脱呢?端荣心里是怨恨嫌恶着崔沐的,即便他身份一人之下,端荣依旧不愿委身于下。

  那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贺笙羽坐回了石桌边,捏了一颗时越的花生丢进嘴里:“端荣看起来并没有说谎,他的表情很真实,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按照他所说,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权位和富贵,那么崔婉此人,也可能是他的一颗棋子。另外,时先生,您这花生真不错。”

  “哈!那当然,这可是老夫亲手烹制的,”时越十分得意地把头发往后一撩,一脚踏上了旁边的石凳,“我这可是有高人指导的!不过,现在再吃到那人炸的花生米可是难于上青天啦……”

  赫辰炀无视了时越的睹物伤怀,也捻起一粒花生吃起来:“那此番我们便要好好捋捋了,不过总还是缺些东西。阿羽,你说这么些个时辰过去,那崔婉愿意开口了么?”

  贺笙羽道:“才过去四个时辰,按理说,她不会的。不过若我们以贺锦怡要挟,也许还有些机会。”

  “阿羽的意思是?”

  “裴明宏不是身手了得么?去偷一件贺锦怡的随身之物应当不难。”

  于是,一个半时辰后,原本在查八年前古羌灭国文献的裴明宏又被迫潜入贺府,偷来了贺锦怡的一枚随身玉佩。他刚进门就苦不堪言道:“殿下啊,下次这种事叫白微去好不好?属下好歹是个男人对不对?要偷一件官家小姐的随身之物是很难的!您知道我怎么才把它偷出来的么?是趁她沐浴的时候啊!沐浴啊!!!传出去对她对我都不好的!”

  赫辰炀没理他,拿过玉佩就负手走了。贺笙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辛苦你了裴大人。另外,其实如果你没有说出来……我们都不会知道你是如何拿到它的。”

  裴明宏呆在原地许久,觉得甚是有理。

  月明星稀,夜幕已临。贺笙羽和赫辰炀再次走进了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牢,无视了那些伸出手来求救命的犯人,径直走到最后那间封闭的审讯室前,让狱卒打开了那石门。

  石头刺耳的摩擦声再度传来,贺笙羽看到里面的崔婉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眼睛里分明多了一丝兴奋。

  贺笙羽慢条斯理地坐在了椅子上,玩着桌案上的一只狼毫:“崔婉,你可想清楚了?说还是不说,要说些什么?”

  崔婉的瞳色又暗淡了些,但她的头发仪态已经乱了,她面前的桌案上甚至有指甲划过的痕迹,道:“贺小姐究竟想知道些什么呢?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之前说的那些和妾身没关系,妾身也不能给您答案……妾身的夫君和女儿还在等着妾身回家,求求您大发慈悲放我回去。”

  她不说贺笙羽也知道,在这个地方有多么煎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地上有擦不掉的陈年血迹,送进来的食物似乎也沾染上了什么恶心的气息,让她根本碰都不敢碰,甚至十分反胃。在这个隔绝的地方,没有生机,只有死一般的沉默、沉寂、沉底……甚至她出现了幻觉,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不干净的声音。

  贺笙羽微笑道:“我当然会放你回去,前提是你要说实话的。不过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没什么用,你见不到贺宗启和贺锦怡的。”

  崔婉猛地抬起头,颤抖着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赫辰炀慢悠悠地回答:“没怎么。贺府涉嫌在京城中投毒,全府收押。贺宗启和贺锦怡比较特殊,被送到了天牢。”

  天牢?那是什么地方?关押着穷凶极恶要被砍头凌迟的重刑犯!她的女儿做了什么要到那样的地方去受苦?!

  崔婉的双眼立刻红了起来,连连摆手:“不……不!求求你放他们回去好吗?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们真的没有下毒!我们为何要把毒下在自家门前呢?又为何要自己用那些水呢?这不是孤注一掷吗?!”

  贺笙羽点点头:“是孤注一掷,但很保险,一般人不会怀疑你们,”说着,她拿出了贺锦怡的那枚玉佩,“你看它,眼熟吗?你应该每日都能见到,就在你女儿腰间挂着的,她从来不离身的。不过,进了天牢,自然是没有随身之物带的进去的。”

  崔婉不住地摇头,死死盯着那玉佩,几次努力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那铁链锁着无可奈何。她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来,痛心疾首地趴在桌上:“你不要动我的女儿,真的,求求你不要动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你知道的应该不少,是时候说出来了吧?”赫辰炀笑靥如花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说得让我满意,就把你女儿放回去,不满意,第一个就将你女儿凌迟。”

  贺笙羽附和道:“你应该知道这位世子殿下什么手段,所以,不要想着有所隐瞒。”

  崔婉淌着眼泪哽咽道:“我说,我都说……元晴身上的煞魂是我下的,是我想要无声息地毒死她。是我……是我想要贿赂那个郎中让他对外界说元晴是患了痨症,但又怕他说出去这才杀人灭口……这些都是我做的,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贺笙羽道:“哦?为何这么恨我娘?据我所知,我娘当初只是因为贺宗启的行为气病了,却对你没什么怨言。”

  “我恨……因为有她,我才没能当上正妻。我本已与夫君情投意合,夫君高中时便答应娶我,可是她却一心固执地要嫁给他,我只是宰相府的一个庶女,怎么比得上定国公府的嫡女?”崔姨娘掩面哭泣着,“贺小姐,你生来便是嫡女,你知不知道庶出的女子有多卑微?我是,我女儿亦是……我不愿再让女儿和我一样,便起了害元晴的心思。只要她死了,我自然就会被扶正,阿怡自然就是户部侍郎嫡女!”

  贺笙羽心中轻叹一声,道:“你哪来的煞魂?”

  “其实,我并不知那毒是什么,”崔婉放下手来,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当年父亲灭古羌,缴获了不少古羌奇毒,可并未全部上交,留了一些在府中。我只想着古羌的毒在中原无解,便偷来一瓶,因不知效用和用量,起先只敢一点点地下,元晴果然一病不起。但慢慢地,那毒越来越少,可元晴未死,我没办法,带着毒去找自小便给我看病的郎中,那是宰相府家养的郎中,可信得很。可是他亦配不出相似的毒药,可就在我要放弃之时,我父亲的一个门生找到了我,说他能配出那毒。我原本也很奇怪,但见他拿出了相同的毒,我还是信了。他把所有身家都给了我,只说是觉得我这般庶出女子太苦,想帮帮我,让我放心……”

  赫辰炀眯了眯眼睛:“那人是谁?叫什么?”

  崔婉道:“叫孟良,脖颈后有一道长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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